此时，他正双腿交叠，胳膊放在座椅的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靠着下巴，深邃的眉眼，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棘手的事情。
在他的面前，趴着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
他用力喘息着，过了很久，才终于找回一点点力气，勉强开口：“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发誓……”
楼蕴年冷眼看向他，淡淡开口：“你拿什么发誓。”
趴在地上的男人一时无言，陷入了沉默，楼蕴年抬眸看向站在那男人身旁的两个手下，手下立即蹲下身，一把抓住男人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问你呢，你拿什么发誓！快说！不然，老子把你的鼻梁打断！”
“不要！”
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男人不敢冒险。
眼泪鲜血鼻涕一起涌出，男人浑身颤抖，哭求道：“我，我拿我全家人的性命发誓！”
“哦？”楼蕴年暗黑的眼眸中浮现一丝阴霾，“拿家人的性命发誓？也就是说，如果被我发现你说谎，我就可以对你的父母和你的妹妹下手了？”
“……”
听到这话，男人眼神中立即露出了巨大的恐惧，嘴唇开开合合，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不敢说。
云永鄙夷瞪向眼前的男人，在得到楼蕴年暗示的许可后，他立即走上前，直接把一份合同放到了男人的面前。
“看清楚了，这个字迹和手印，难道你还想否认吗？”
一看到眼前的合同，男人瞬间绝望，他忽然像被点击了似的，浑身挣扎扭动起来：“你、你怎么拿到这合同的？我分明已经全部都销毁了！
楼总、楼总，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是楼建文，楼建文他答应娶我妹妹，让我入赘楼家，我才会鬼迷心窍答应他的条件，签了这份收购合同！求求你饶了我！求求你绕我一命！”
楼蕴年垂着眼眸，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这份合同其实是他伪造的，只是想试探试探他罢了，没想到他这么没用，被稍微一诈，就交代了所有。
不久前，他的一家药企忽然被楼建文收购，全程前后，他没有收到一丁点风声，可谓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猜到可能有内奸，便立即开始排查，最后，查到了自己的这个心腹的头上。
一番严刑拷打过后，他始终是不肯承认，但楼蕴年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就让云永提前准备了这份伪造的合同。
却没想到，真的让他给猜中了。
只靠入赘楼家这个条件，就能让跟随了他三年的心腹背叛他，看来，他还是太过于轻信别人了。
“你刚才说，你拿全家人的性命发誓，对吗？”
男人像濒死的鱼般浑身颤抖：“不！不！楼总，我家人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他们！”
云永冷道：“他们确实是无辜的，可你把他们拖下了水！所以，不是我们不放过他们，是你不肯放过他们。
既然你都发了毒誓，楼总要是不顺着你的话做些什么，岂不是显得楼总言而无信？”
“不！不要！楼总，求求你，不要！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动我的家人，我给你当狗，我给你当奴隶，我愿意为了你去死，去对付楼建文，求求你千万别对付我的家人！”
楼蕴年嘴角微微弯起，勾勒出一丝冰冷的笑，忽然转向他的眸光，杀气弥漫，震慑得那男人瞬间闭上嘴巴，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你以为，我很缺你这条狗？带下去。”
“不！楼总！楼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