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怎么变得这么快?”曹淳放下蘑菇,坐在石头上嘀咕,顺手将火炬靠近那根翘起的树根,唰,树根被引燃,不一会,房间里就暖和起来。
原来曹淳将这树根上的火踩灭,以为这是不小心被引燃的,但当他见识过这木屋之后,曹淳猜测少女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火苗渐渐升起,但仿佛有个无形屏障在限制着火势,始终保持着那一簇。
“你还在啊。”弱弱的声音传来,曹淳将目光从火苗中转移,看向木床。
“你醒了。”曹淳看着少女,“要赶我走吗?”
“不不是。”少女见曹淳误会自己,连忙想起身,但被曹淳按住肩膀:“我知道你不会的,你的伤还没好吧。”
“没有,”少女轻舒口气,继续说道:“树枝在我伤好之后才会撤走。”
“你想吃东西吗?”曹淳将蘑菇递向少女,“本来是想捉只羊的,但我觉得伤员得吃点素的,所以给你准备了蘑菇。”
少女看着曹淳,轻笑道:“那角羊只是胆子小,你打不过的,”随即又说道:“你吃吧,我不想吃东西。”
“我打不过啊?”曹淳不可置否。拿起蘑菇放入嘴中,竟感觉如此冰冷。怎么回事?曹淳惊讶,下意识的吞入肚中,寒冷从胃部蔓延全身,曹淳捂着肚子,仿佛全身都要被冻在原地。
“这是,怎么?”曹淳这时已经说不上话,喉咙也像被冻住般,脑中只剩下了寒冷二字。少女看着曹淳这般,却不为所动。
少顷,曹淳才慢慢缓过来,挣扎的从地上爬起,冷汗从额头渗出,曹淳不住的喘着粗气,
“哈,哈。”温暖的房间里,曹淳的嘴边传出阵阵寒雾。曹淳刚想质问少女,一股暖流却涌上心头,这感觉,就像是在冰天雪地中喝下一杯热水般的温暖,曹淳不由得喊出声来。
“嘶,哈。”曹淳没有在意少女那奇怪的眼神,舒服感占据他的全身。良久,曹淳才回过神来。
“呼~!”曹淳长舒一口气,“好舒服啊。”曹淳不由得握了握拳,发现自己竟然变得更有力气了。
“有那么舒服吗?”少女轻声说道,“这东西一天只能吃两个。”
“啊。”曹淳惊讶,“那我再吃一个。”
“别,你身体扛不住的,等你能抗住第一次的寒冷,再”少女突然呼吸急促,曹淳吓了一跳,发现她身上的枝条不再蠕动,渐渐的,竟从中渗出血来。
“这这是怎么了?”曹淳大惊失措,俯身双手按在少女身上想要止血。“树树。”少女此时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语,急促的呼吸声预示着情况的危急。
曹淳闻言抬头看去,环顾四周,发现树木竟不再呈现棕黄色,肉眼可见的慢慢暗淡,曹淳大声叫着少女:“别睡过去!千万别睡!”
“火火。”少女急促的低语着。
火?曹淳闻言猛然看向那树根,发现上面的火苗竟然在逐渐变小,要是熄灭的话,后果不敢想象。
曹淳慢慢松开手来,飞快地跑向屋门,轻轻的吹口哨,树木更加暗淡,甚至快要变为灰色,而这门此时因为受到影响,极为缓慢,曹淳心急扒开木门闯了出去。
屋外此时竟变得大雪纷飞,漫天的飞雪被狂风卷着,逼得曹淳睁不开眼,曹淳一步一步的摸索着,终于来到了河边,扒开雪堆,将地上刚刚残余的火堆余烬,连同底下垫的草一同捡起,跑向屋中。
曹淳半跪在树根旁,快速的将火堆摆好,拿起刚才钻木用的树枝开始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少女此时已昏迷不醒,曹淳一边呼喊着少女一边钻木。
曹淳满头大汗,手掌通红,奈何木头潮湿不堪,根本没有火星产生,可曹淳仍没放弃,他像机器般重复着。
树木变灰了,仿佛它印证着少女的生命,曹淳望着这发灰的木屋,急躁不堪,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鲜血,想到了时时刻刻缠绕着自己的梦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妈的,给我着火啊啊啊啊啊啊啊!”曹淳急的破口大骂,手中树枝也越转越快,手已磨得出血,可曹淳丝毫没有在意。
诚然,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却还是没有奇迹出现。黑色的雾渐渐从曹淳身体中冒出,额头上突然生出一个错综复杂的圆形符文,又在渐渐的消弭。
左臂的锁链在此刻竟慢慢脱离曹淳手臂,它在空中盘旋着,似乎在宣告自己的自由,又急速向少女袭去。忽然,曹淳回过神来,锁链凭空停下,曹淳青筋爆出,可他并没有用手,他扭头死死盯着锁链。
一秒,两秒,曹淳与锁链在对抗着,曹淳憋得满脸透红,青筋外露,渐渐的,锁链竟在颤抖。
啪!锁链打在木床前的石头上,打出点点火星,曹淳立刻察觉,扭头将余烬搬到石头旁去。曹淳做完手中工作,原地盘腿,死死盯住臂上锁链,渐渐的,锁链脱离曹淳左臂,颤抖着伸向石头。
曹淳喘着粗气,身体也不停颤抖,控制锁链消耗着他的体力,但更多的是急躁和害怕。锁链来到石头周围,曹淳几乎使出全身力气,锁链甩向石头。
啪!点点火星跳跃,啪!更多的火星跳跃在曹淳眼前。曹淳就这么甩着,一直甩着。
终于,一点火星引燃了草,曹淳急忙小心的用手护住,慢慢的吹着。锁链像卷尺般收缩回去,附着在曹淳曹淳大臂下。
终于,火苗变大了,曹淳顾不上烫手,双手捧着火引燃了树根。霎时间,木屋中立刻恢复温暖,树木暗淡的颜色也逐渐恢复明亮,曹淳急忙转头看去,发现少女身体上的枝条慢慢重新蠕动起来,周围树木又伸出更多枝条,附着在少女身上。
曹淳开心的望着这一切,他想要放声大笑,却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周围树木伸出托举曹淳,也在他周围盘旋,盘旋的枝条逐渐形成一张躺椅,不一会,曹淳的呼噜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