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家还有18万呢,这就很难受。
尤其是现在己方士兵都是人困马乏,面对即将到来的徐寿辉,他们还能顶得住吗?
常遇春受伤严重,已经送去城内就医了,许青四人蹲坐在城墙上,红着眼睛面面相觑,都是久久未发一言。
“就差那么一点点。”徐达痛心疾首道,“当时徐寿辉就离我三十米左右,如果……唉!”
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笑道,“尽人事听天命,你们做的已经够好了。”
许青抬头瞥了眼初升的太阳,很红、很大,跟后世的一样。
秋天清晨已经有了些凉意,照在身上很舒服。
他忽然笑了,“天命?若真有天命,那我们就是天命!”
徐达、汤和苦笑,朱元璋眸子短暂的亮了亮,旋即又灰暗下去。
这次,他们是真的一点儿底牌都没了,面对18万天完军,难道一句天命就能扭转乾坤?
一天一夜的战斗,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几人都饱受摧残。
太阳一点点升起,四人的心却在一点点下沉。
辰时、巳时、午时,还是不见天完军攻来,而明军将士们都到了极限,很多人已经在城墙上睡着了。
许青也是眼皮子直耷拉,但他不敢睡,生怕刚一睡着,敌军就攻上来了。
未时、申时,天完军仍是没来。
这下几人是真顶不住了,这种无声的折磨,还不如直接开战来的痛快。
朱元璋坐不住了,当即令探子前往天完军驻扎地打探情报。
大半个时辰后,探子带回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天完皇帝——徐寿辉,驾崩了!
“这怎么可能?”徐达抓住探子衣领,喝道,“你真看清楚了?”
“徐、徐帅……”探子结结巴巴道,“我不敢临近,看的也不是太清,但我见他们都头系白布条,昨日攻城的那几个大将都在哭。”
“徐帅你想,要不是皇帝死了,他们哭什么?”
徐达慢慢松开他,喃喃道,“不应该啊!我们连他的毛都没碰到,他怎么会死呢?”
另一边。
徐寿辉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在临时打造的棺材里。
旁边,陈友谅浑身是血,哭得死去活来。
“皇上啊,臣有罪,臣没能护驾成功,臣……罪该万死啊!”
陈友谅哭得肝肠寸断,如杜鹃啼血,只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哭着哭着,他豁地站起身,“臣护驾不周,无颜苟活,这就随陛下去也。”
他后退七八步,然后猛地冲上前,就要碰棺明志。
张定边离他最近,忙疾步上前,一把将他抱住。
“友谅,你身受七处刀伤,已然尽了全力,皇上又怎会怪罪与你,若是你就这么死去,怎么对得起皇上对你的栽培?”
“我……我该死啊!”
陈友谅双眼通红,涕泗横流。
挣扎间,一块带着血迹的白色布帕,从陈友谅袖筒掉落出来。
旁边一位将官捡起一看,脸色大变,其他人连忙凑上前,待看清上面内容后,也不由变了脸色。
白色布帕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传位于陈友。
虽没写全,但那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