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是夏日傍晚，乌云漫天，酝酿暴雨时一样。
虽然没有下雨，也还没有打雷。
但是空气中的那股压抑，闷热，却是足以让人心头惴惴，焦躁不安。
而现在，被掩埋在暴风雪中的这股威势，同样如此。
整个冰窟，怕是在建造完成的时候，就没有人想过，会有人可以在里面坚持这么久的时间，一直到整个冰窟都被冰雪填满，都还没有倒下。
咔嚓——
碎裂的声响传来。
一道裂纹，猛然之间，在结结实实的冰雪表面出现。
然后无限扩大，并且密布无限的分支，咔嚓咔嚓，不断朝着四周扩散。
瞬间整块冰雪，从内而外，犹如密布蛛网。
片刻之后，轰的一声巨响，无数的雪片和冰渣，仿佛是一颗巨如陨石的炮弹，从极空鱼眼中被发射了出去，然后在天空中炸开，化作漫天飞雪，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一股肉眼难见的冲击，在虚空之中，涌动出去。
被薄冰覆盖的海面，顿时之间，纷纷碎裂，爆炸。
一根根水柱，爆射向十数丈的半空。
冰窟之中，楚言站在距离尽头仅剩十丈的地方。
他身上的法袍，早已被磨碎，变成一块块指头大小的布片，撒得满地都是。
裸露出来的上半身，此刻布满铭纹。
这些铭纹，透出一股苍莽、荒芜、太古的气息。
此刻楚言呼吸一口，都带着无比沉厚的味道。
被爆开的狂风，很快就重新汇聚起来，连带着冰雪，想要再度将楚言覆盖，把他拦在这里。
楚言的眼睛，这个时候睁了开来。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
布满全身的狰狞铭纹，顿时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