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脾气。
其实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约定。
至少没有让两个部落间的愁怨上升到盟主彼此动手的地步。
何况他本就是报着谈判的心态来的,要是一动手,先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还不如在一开始就隐蔽了身形,趁着厌结部落中正在大吃大喝的时候猛然出手,还能打个猝不及防。
厌结喝完了杯中酒,觉得和白慎已经没有什么继续聊下去的必要。
没什么话好说,总不至于继续留下来耗着,再吃顿午饭。
白慎部落距离厌结部落不算近,骆驼走的比马慢,怎么着都得大半天的功夫。即使现在出发,等到了也是下午。
只要这冲突保持在有限的范围内,能够完全掌控,双方都会觉得是自己掌握了主动。
白慎也觉得自己的确是该走了。
双方的关系似是有所缓和。
正当白慎放松下精神,和厌结开着无关痛痒的玩笑时,斜地里忽然闪现一抹刀光!
入冬对于所有的漠南蛮族部落而言都是一件大事,身为盟主,白慎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太久。
两人互相客套了几句,厌结和他肩并肩朝着驼队休憩的地方走去。
像是蝴蝶的翅膀,在花丛中起舞。
白慎顶了顶精神,弯腰屈膝,扭转过身子,右拳攥紧,径直一拳轰出,想要用自身磅礴的气血之力将这刀光轰碎。
这刀光轻飘飘的。
仔细看去竟是有两半。
蝴蝶虽然飞的很低,很慢。
但飘飘然,就是不选择一朵花落下来。
但蝴蝶并不是用蛮力就能击败的。
每个人的童年,应当都有想要抓住一只蝴蝶的愿望。
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足够的耐心和果断来和一只蝴蝶i斗智斗勇。
最后没有抓住的原因,多半都是因为放弃。
即使很有耐心的等它落定,稍微有些风吹草动,还是会让它重新煽动翅膀,再度飞起。
这般举棋不定的样子,像极了人的犹豫不决。
紧接着又是一拳打出。
这次的拳风看似刚猛,实则刚柔并济。
白慎如此激烈的拳风,还未接触到那蝴蝶般的刀光,却是就惊扰了它,悠忽一下飞到了相反的方向。
他丝毫不惧。
为了一口食物,可以一直等下去,直到有绝对的把握时才会出手。
这一次,拳风透过了刀光,打在出刀之人的身上。
蝴蝶最大的敌人是那些栖息在林间的小鸟。
他们没有雄鹰的速度和力量,但却又超乎寻常的耐心。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要在蝴蝶的脑袋上补一拳。
这拳头,比炖肉的铁锅还应。
蝴蝶的胸膛顿时凹陷下去一块,喉咙中热流翻滚,鲜血不自觉的从嘴角留下,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地上,抽搐喘息着。
白慎当然是个没有任何怜悯的人。
这是金属贴在皮肉上才会有的感觉。
白慎不敢回头。
要是落在实处,蝴蝶定然会落个脑浆迸裂的下场。
白慎的拳还未逼近蝴蝶的脑袋,他的后颈却是感觉到一瞬清凉。
刘睿影的剑锋。
从后颈处刺进去,就可以穿透白慎的脖子,剑尖从咽喉钻出来。
因为他知道贴在自己后颈上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个位置是自己的要害。
贴在他后颈上的,是剑锋。
但他还是看到了一点边缘,是刘睿影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