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影说道。
“要是回头还想不通呢?”
酒三半反问道。
“那就继续想,总有想通的时候。”
刘睿影继续说道。
“要是临死前还没想通呢?”
酒三半却是不依不饶,非要问到底不可。
“那多好啊!想不通,就不会断气,活上三五个甲子都不成问题!”
刘睿影两手一摊说道。
继而走到了莫离面前。
“有劳莫大师。”
“读几个字而已,何谈有劳?”
莫离说道。
“主要是字迹太丑……怕污了您眼!”
刘睿影笑着说道。
“倒是还算自知!”
莫离说道。
随即将两张宣纸折叠整齐,收入了自己的袍袖中。
刘睿影已经伸出手准备接过,却是又愣在了当场。
“字虽
然丑,但其中的意思还是有些道理。就送我吧,可好?”
刘睿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茫然的点了点头。
回想起刚才的事,颇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在座的君子,不过二三人”这句话的。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在场的,根本无一人是君子,包括自己在内。不过是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区别罢了。
伪君子平时会装作一副姿态蹁跹的模样,甚至会为了拉拢人心而放弃自己的不少利益,但当触及了自我的根本时,伪君子却绝不心慈手软。人们又会被他平时的模样所蒙蔽,疏于防备。真小人却从不伪装,自始至终的让人心存戒惧。
由此一个坦诚,一个城府极深。
“喝酒我就不去了,回铺子好好研读一番刘大师的墨宝!”
莫离扬了扬衣袖说道。
刘睿影道别后,看到酒三半已经将五福生所言之事处理妥当,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副馋酒的样子。
无奈笑了笑,朝前走去,对着酒三半和欧小娥一招手。
“今晚做点不一样的可好?”
刘睿影问道。
“什么不一样的?”
酒三半问道。
“喝花酒,赌大钱!”
汤中松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先前一直不见踪影,因当时随着定西王霍望一道去了,此时才回来。
刘睿影对着汤中松一笑,他却是说到自己的心坎里。
他正是准备带着众人,先去熊姥姥的糖炒栗子铺,买些糖炒栗子,然后到中都城里,胭脂弄中最出名的春暖阁中喝一场痛快。等时辰晚些,再去宝怡赌坊中会会那位“一刀切”的老师傅。
胭脂弄旁,有座神庙,名为上清。过了上清庙,便可以看到一个五层楼,形似宝塔状,每一层都伸出许多个空心铁管,却是煤炉的烟道。
这种东西,在西北地界属实没啥稀奇的,过了农历的十月初一,那边几乎所有的住户,屋里都须装上路子,只是有的烧煤,有的烧柴,
第一等的,自然是在屋子里安上一面铁皮的火墙,煤炉的热度烘烤之下,火墙便可以让整个屋子犹如暮春时般温暖,而后将烟囱支出窗户或墙角去,烟尘便可排出屋外。
穷人用的所谓“白炉子”,乃是黄泥糊的,外层涂着一种白色矿石的粉末,由一个铁架子支着,里面烧的都是不要钱的枯枝败叶。不但烟尘大,味道也极为难闻。
春暖个背阴。
还有个极为奇怪的规矩,便是进入阁中的客人,务必先行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