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影鼓掌叫好。
“博古楼酒三半,已然答完辩题,现在通今阁中可有哪位高才要与之一辩?”
刘睿影接着说道。
这句话说道中间,却是就引起了一阵唏嘘……尤其是通今阁中人,根本摸不着头脑,不知这酒三半只是要了酒,做了诗,怎么就算是答完了辩题。
“刘典狱,在下知道你曾去过博古楼,并在其中盘桓过不少时日,且与这位酒三半私交甚笃。但‘文坛龙虎斗’向来都是至公至允,您代表擎中王殿下主持,不该如此偏袒才对。”
通今阁中一人站起,慷慨说道。
他最看不上这种因为关系而故意偏袒之事,这对没有“关系”的有才之人何其不公,他们本能靠本事凭实力,却因为这些个认识朋友的而错失机会甚至连机会都不曾有。
“哦?既然这位大才有所不满,不妨说道说道?”
刘睿影眉毛一挑。
“此番辩题乃是‘君子’一词,仅凭一坛酒,一首诗,在下着实不明白究竟是如何答完了辩题。还请刘典狱明示。”
此人说道。
酒三半不过做了首诗而已,如果这般就是答完了题,那在座岂不是人人都行?
“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先说说,何为君子。”
刘睿影右手虚引,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君子,便是坦荡之心性!。心中无担忧,无恐惧。不忧不惧,便是君子!”
此人说道。
“不忧不惧便是君子,那梁上君子或匪帮山贼在行窃盗之事,也是如此。他们对今日不恐,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明日无忧,才会只贪图一时之快活。难道他们也是君子不成?”
刘睿影出言反驳道。
那人听后犹如挂了霜雪的柿子,顿时萎靡下去。
思量再三,将连侧向一旁,拱了拱手,重新落座,口中不免发出一声重重的长叹。
反倒是博古楼的众人,包括鹿明明以及常忆山在内,纷纷抚掌点头,面带笑意。显然是对刘睿影这番辩驳极为满意。
先贤之书,大家都读过。
方才那人却只理解了个皮毛。
不忧不惧者,世间数不胜数。
深究后,却是在于,以何种态度、心境。
刘睿影听到通今阁中人仍有不少窃窃私语者,便招手唤来侍者,令其在面前摆了一张桌案,一套文房,已经半刀裁剪齐整的澄心堂老纸。
墨已研好。
黑中泛起点点金。
好在这会儿的阳光并不刺眼,所以这点点金色并不明显。
刘睿影提笔蘸墨后,静立在桌案后。
犹如腊月青松,毫无动摇。
约莫过了不半盏茶的功夫,却是挥毫泼墨,在纸上写下了三行字:
“仁者不忧,智者不惑,勇者不惧。”
众人伸着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但只有五王和狄纬泰,徐斯伯坐在他背后的七人才能看的清楚。
“刘典狱当真是天赋异禀!凭此等悟性,即便是弃武从文,有朝一日也足可位列‘文道七圣手’之一。”
狄纬泰说道。
刘睿影毕竟是在帮酒三半辩驳。
身为博古楼楼主,不论如何,都算是酒三半的先生。
何况这般场面,刘睿影竟然如此相帮,也是狄纬泰所未曾预料到的……
当初刘睿影在博古楼中时,狄纬泰对他并不算是客气,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反倒是和他同路而来的赵茗茗,酒三半,欧小娥等人,以及一直在博古楼中的老友萧锦侃对刘睿影帮助极大。
后来酒三半却是又被无端牵扯上了五福生的大哥——两分身死一事。从刘睿影走后,也在博古楼中受了不少排挤。
要不是狄纬泰让他住在自己附近,和鹿明明当了邻居,恐怕酒三半来博古楼中书不曾看两页,却是出剑的机会比提笔还多!
刘睿影写完后,朝着宣纸吹了口气,让墨迹干涸。而后从桌上掀起,走下台去,递给了莫离。
“莫大师,劳烦您给众位大才念念。”
莫离一脸茫然的接过,不知刘睿影究竟是何用意,为何偏偏要她来宣读。
其实这道理极为简单。
在场的众人,除了五王之外,其余都是属于博古楼,亦或是通今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