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趴在地上。
泥泞的地面已经塌陷下去了一个和她躯体一模一样的坑洞。
这小姑娘穿着一条牡丹碎花的裙子,再不济,也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
只不过,怎么会在雨夜躺在这里?
忽然赵茗茗觉得不对。
一团团,一簇簇的,姹紫嫣红,异常密集。
牡丹在人间往往被称作富贵花。
总是能和金钱与地位联系的紧密。
杜鹃红色的居多,尤其在南方极为盛行。
白色的虽然也有,但着实少见。
物以稀为贵。
这小姑娘身上的裙子的绣花,并不是牡丹。
而是杜鹃。
白色的杜鹃。
而是这小姑娘身上的裙子,虽然是白杜鹃的花纹,但现在却被晕染的一片猩红。
赵茗茗凑近一瞧,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让她皱了皱眉头。
裙子上的白杜鹃,却是被这小姑娘自身的鲜血尽皆染红。
虽然这不是牡丹,但白色的杜鹃岂不是比牡丹还要珍贵?
可是赵茗茗为何会认错?
并不是因为她对人间的花卉不了解的原因。
随即直起了身子。
“小姐,什么人要对这么一个小姑娘下如此狠手?!”
糖炒栗子气愤的跺了跺脚说道。
以至于先前粗略一看,竟是错认成了牡丹。
“她受了重伤。”
赵茗茗说道。
单凭这一点,就证明了她决计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这年头,未成家女孩只会从两个地方跑出来。
一个是家,一个是妓院。
她虽然聪明。
但正如赵茗茗说的那样,关键时刻却是又忘记动脑子。
一个小姑娘这般遍体鳞伤的躺在路中央。
但从妓院里跑出来的姑娘,却是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一顿毒打自然是找不了。
不过妓院的伙计们教训这些逃跑的姑娘,都是用一种专用的竹牌。
从家跑出来的,要么是被逼婚,要么是和父母有了矛盾。
而从妓院跑出来的,却都是为了逃离那无边的苦海的折磨。
不过从家跑出来的姑娘,家人只会心急如焚的寻找,至于打骂管教,也是回家之后的事情。
老鸨也舍不得给打坏了……
不然接客的时候一脱衣服,满身的伤疤,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得把那些循环的人都吓跑了?
令赵茗茗很是疑惑的就是,这小姑娘,既不是离家出走的,也不是从妓院中跑出来的。
面宽,厚薄适中。
打在姑娘身上,疼痛感极强,但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
毕竟这妓院中这些姑娘的身子可都是一株株活生生的摇钱树。
妓院和寻常人家,根本没有如此的实力与机会。
“或许,是她自找的也说不定。”
赵茗茗说道。
因为她的身上前后可有一处很重的刀上。
其余很多星星点点的伤痕,像极了暗器,似乎是某些独门兵刃所造成的。
这样的伤痕,明显是一场生死勿论的追杀才能造成。
看多了人间的尔虞我诈,世态炎凉,赵茗茗的内心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人间不必九山。
人类始终不是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