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母亲死后,他的日子里只有杀伐与鲜血。
顺从这个词他倒是理解的很深。
因为无数的人都在他的弯刀下跪倒磕头。
他觉得那就是顺从。
而眼前这女人,却是第一个没有惧怕他弯刀的人。
可是她竟然在此刻很是乖巧的给自己倒酒。
这难道不也是一种顺从?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靖瑶淡淡的回了一句。
喝光了杯中的酒。
女子再要给他倒时,酒壶已经空了。
但她似是知道靖瑶还没有喝好。
于是便自作主张的,让小二又上了两壶酒。
“你是从哪里来的?”
女子问道。
妓馆中的女子自然都有一份独到的直觉。
起码能看出这人的贫富。
但面对着靖瑶。
她的这份直觉却失灵了。
能为他赎身,又带着侍从。
自然不会是个穷人。
但她却看不出靖瑶究竟是干什么的。
这种好奇在他为靖瑶一杯杯倒酒时越来强烈,终究是问了出来。
“我从一个风沙很大的地方来的。”
靖瑶说道。
他定然不会说自己来自草原。
“你说的是草原吗?”
没想到,却是被这这女子一语道破。
靖瑶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一刻,他起了杀心。
自己的身份是决计不能泄露的。
否则不但筹谋已久的计划功亏一篑,自己也会葬身在这远离故土的震北王域。
母亲死后,他为母亲下葬时在母亲的坟墓旁边多挖了一个土坑。
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归宿。
所以他决计不能死在外面。
即便是把血流干,也要托着残躯爬回迎火部。
然后躺进自己亲手挖好的坑中,等这风沙雨水自动将他掩埋。
对于这样的结果。
他在脑海中已经演练了无数次。
早已做好了准备。
没有什么好担心惧怕的。
他唯一害怕的就是,自己回不去。
“因为震北王域的风沙就不小。你说你那里的风沙更大,那便就只有草原了。”
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靖瑶还是没有回答。
只是喝着自己的酒。
但先前的杀心,却又淡了下去。
这就是矛盾之处的所在。
五大王域的人把平静繁荣当做毕生的追求。
然而草原的繁荣,却需要通过不断的征伐鏖战才能换来。
到底何种算苦,何种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