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羡甩了甩头,将脑子里的思绪甩了出去,他咳了咳,又摇着扇子,带着笑容,走了出去。
“公子,周公子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呢。”久乐忍不住说道。
“嗯,好人一般都活不久,所以他快死了。”池时头也没有抬,继续咬了一口糖油粑粑。
“周公子病得很重么?”
“不知道,我是仵作,只看死人,看不了活人。”
一直之下,万人之上的楚王,当真就是热心肠的好人么?
池时哼了一声,摸了摸兜里的金元宝,“散财童子,也算是个好人吧。”
……
官道上,一个黑漆漆的棺材,不是,一辆黑漆漆的马车,飞快的奔跑着。
周羡扭过头去,看着一旁熟睡的池时,从怀中摸了摸,摸出了那截玉镯碎片。从他们离开阮家庄,已经过去好几日了。
越往北去,这天气便越发的寒冷起来,不过好在,雨水也少了许多。
他不记得,他阿娘是否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镯子。在他懂事的时候,阿娘便已经去世了。他也曾经问过皇兄,“为什么他们都有母妃,有娘,而我没有。”
“为什么张皇后不是我娘,我还要唤她阿娘?”
就像关曳问毛萍一样。
不过,他比关曳要幸运得多。
哥哥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他哭。在书库狭小的一角里,那里黑漆漆的,人的手臂都没有办法完全撑开的地方,一仰起头,便能放在那一块儿的《本草纲目》。
哥哥虽然是太子,可他看得最多的书,不是治国要义,而是本草纲目。
于是周羡又问了,他从小就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总是有问不完的话,总是想要知道得更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