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不知从哪里带来一帮人,将吴王和他心腹圈禁在这殿宇之中。
直到大长公主走干净,他才惊觉自己早已一身冷汗。
这位姑姑从来不好惹,他一直知道。
只是第一次亲身体验,他竟没想到,竟是这般不能惹。
他再次为抓错人而感到无比庆幸。
大长公主四处找不见珍璃郡主的影子,她若无其事地回到宴会之上,趁敬酒的功夫,把珍璃郡主失踪的消息告诉长孙焘。
于是,为了不让外人起疑,换做长孙焘去找,而她则坐在席位上,尽管忧心如焚,却还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陆明邕不见了。
珍璃郡主也不见了。
长孙焘迅速将可用的信息串联起来,根据大长公主提供的消息,很快便锁定了陆明邕与珍璃郡主可能在的位置。
他一个人在昏暗的院子里来回踱步,若有守卫撞见,也只称喝多了醒醒酒。
宫里巡视的侍卫,多少有些眼色,无人敢管淇王的私事。
长孙焘若无其事地来到那个亭子里,坐在圆桌前凝神一听,细细碎碎的哭声,以及压抑的低吼,隐隐约约从假山下传来。
他已是明白了什么,伸出手想要按下开关,却又猛地收回,如此反复几次,最终抱着手靠在柱子上,沉痛地闭上双眼。
底下的人是谁,他一清二楚。
正因为知道,所以不能直接去打断。
“零。”
长孙焘低吟一声,伤势已痊愈的零,大秦唯一的影卫,可以轻而易举避过宫中守卫,在皇城内穿梭自如,仿若影子一般的零,很快出现在长孙焘面前。
“让人告诉大长公主,珍璃找到了,只是珍璃贪凉发了烧,让她安排软轿把珍璃送回家休息。”
零离开后,哭声终于停止,过了一会儿,假山悄无声息裂开,披头散发满身泥污的珍璃郡主,捏着一颗夜明珠走了出来。
惨淡的微光下,她泪流满面,形容狼狈,几步路她走得踉踉跄跄。
她用夜明珠照明,在地上仔细翻找,似乎在检查自己是否留下了痕迹。
直到夜明珠的光,照亮了一双玄色云纹靴,她才惊觉亭子里坐了人,下意识地转身逃开。
“珍璃……”长孙焘温声叫了一句。
珍璃郡主落荒而逃的背影一僵,一种无法言喻的羞愧之感充斥心间,茧住呼吸,痛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