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心问表兄冷不冷,岂料下一刹那,司马玄陌便起身走出牢房,从金吾卫身上扒了几件披风往身上一裹,连坐的地方都铺了几层还有盈余。
司马玄陌将多余的披风扔到长孙焘面前,道:“地上挺潮,将就着垫一下。”
长孙焘默默地捡起披风,慢条斯理地铺到地上,盘腿坐了上去,轻轻地阖上了双眼。
小茜:“……”
冷风从那道小小的窗户里灌进来,刮骨般冷,小茜不如两个男人淡定,但也没有因为害怕而露出慌乱的样子。
她裹着司马玄陌的厚披风,在忐忑中睡着了。
而这时,她怀中的灰灰似乎感受到了召唤,悄悄钻出来,扭动着肥臀,从牢房的窗棂爬出去。
除了长孙焘与司马玄陌,众人浑然不知。
清宁宫。
太后见到了靖心,隔着一层幔帐,她望向将披风的帽子缓缓脱下的靖心,吓得几乎瘫在床上,但还是强装镇定道:“姑姑,你竟然还活着,真是让哀家吃惊。”
靖心姑姑看了眼左右,道:“太后娘娘,奴婢有话要说,还请您屏退左右。”
太后早已动了杀心,但她此时不敢贸然出手,她不知道靖心有什么后招,只能依靖心所言,将左右屏退。
但还是留下了春禧,寻思着若是靖心发难,还有人可以挡一下,至少可以在埋伏于周围的护卫赶来前保她平安。
靖心姑姑缓缓坐了下来,慢悠悠地打量着屋里的摆设,最后,她把目光落在了帐幔后的太后身上,轻轻吐出几个字:“所有摆设都换了呀……太后,您这是心虚么?”
太后竭力让自己变得镇定,回道:“瞧姑姑你说的什么话,哀家为何要心虚?”
靖心姑姑冷笑:“恩将仇报,忘恩负义,能不心虚?”
太后面色一变,咬牙道:“姑姑,你在阴阳怪气地说着什么胡话?哀家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你有证据么?”
靖心姑姑道:“奴婢要是有证据,早就让宗室都知晓了,何必等到深夜来见您呢?”
这么说来,靖心手中没有她的什么把柄,太后不由一喜,说话也再没有半点客气:“宫变那日,姑姑不在先太后身边,使得先太后为原氏所害,先太后待你不薄,你竟这般狼心狗肺!”
“哀家要不是看在先太后的面子上,今夜也不会放你这叛徒入宫,说吧!你找哀家什么事?”
靖心姑姑压制住心中的恨意,话锋一转,态度变得柔软而恭顺,道:“宫变那日,先太后让奴婢去办一件事情,相信那件事情是什么,太后也知晓。”
“今日奴婢来见太后,不是为了旧事重提,毕竟已经时过境迁,提那些干什么。”
“只是先太后在世时,曾交给奴婢一件东西,那东西是先太后留给陛下的,奴婢要亲自交到陛下手中,完成先太后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