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带着白善和任御史要去看情况,结果才骑马走出半条街就遇上了浩浩荡荡回来的喻刺史一行人。
梁御史的脸很黑,只是在众人面前强压着没说话而已。
喻刺史猿背蜂腰,脸上留着络腮胡子,目光如刀,虽只是静静地坐在马上但就是给人如一把半出鞘的刀一样锋利。
唐大人勒住马,压低了声音和白善道:“果然够硬,他官职比我们高,但我们是奉旨巡察,又有御史在侧,也不必怂,一会儿你跟在我身后。”
白善微微点头。
双方迎面遇上,唐大人嘴角含笑,坐在马上和对面的人抱拳道:“可是新到任的喻刺史?”
喻刺史也露出笑容,抱着拳回礼道:“正是喻某,可是京城来的唐大人?”
唐鹤应“是”,于是双方下马行礼,然后一起回刺史府。
唐大人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喻刺史带来的人不少,除了去迎接他的人外,剩下足有百人左右,皆身穿军甲。
他笑着和喻刺史点点头,骑马与他并肩回去。
进到刺史府大堂,唐大人这才问道:“喻大人何时到的岐州?”
“昨天晚上。”喻刺史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解下腰间的刀放在一旁,这才和唐大人笑道:“昨晚到城外时城门已经落下,本官不好再叫人打开,于是就带着人在外露宿了。”
“那今日一早怎么不进城?”
“今日天还未亮时便遇上了要进城讨公道的佃户,仔细一问,完全是被人挑拨着来的,本官便想找幕后之人聊一聊,谁知这些人竟负隅顽抗,还想伤害本官,好在本官带来的亲兵得力,一举将此三贼斩于马下。”
梁御史再听不得,嚯的起身道:“喻刺史,陛下要以怀柔处置这些人,你却一上任便杀人,还不走公堂,未曾经过刑部审核,此与暴政有何区别?”
喻刺史道:“本官是自卫。”
“是不是自卫却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待回到京城,我定要参你一本,将实情告知诸公和陛下。”
喻刺史道:“你又不在当场,焉知不是实情?”
“你——”
“行了,行了,”唐大人连忙拦在俩人中间,实在难以想象,他竟然也有做和事佬的一天,他道:“当务之急不是问责,这事儿以后再说,当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处理这些要赎买的田地,以及处理好衙门与这些大族的关系。”
唐大人扭头看向喻刺史道:“喻大人也不是第一日为官,也做过刺史,当知道这些地方大族有多重要,既然你敢杀,想来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你才是岐州的刺史,我们无意多插手。”
梁御史不赞同,“唐大人——”
唐鹤伸手压住他要说的话,道:“梁御史,纠察百官是你们御史的责任,不是本官的。”
喻刺史眼睛微亮,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唐大人道:“本官奉旨来岐州只为处理赎买田地之事,还有安顿好关系到的佃户们的问题,除此之外的事务皆属于岐州本地事务,该岐州刺史来处理。”
喻刺史闻言哈哈大笑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唐大人的手道:“唐大人通透,就为这一番话,本官该敬你三大碗,来人,去让厨房准备酒菜,今日我要在刺史府设宴款待唐大人……和这三位大人,就当是给你们接风洗尘的。”
白善四人:……到底谁给谁接风洗尘啊,他们来了都有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