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便说得更明白了点儿,道:“我们是怕理念不合。”
她顿了顿后道:“刘尚书别见怪,您是知道的,我是个耿直的人,如今也不避讳,我们周家是庶族出身,乡下地方,男耕女织是常态,女子不仅要织布纺纱,还要随夫君下地耕作,可以说家的一半是女子撑起来的。”
刘尚书点头,作为户部尚书,他自然知道这一点儿的。
“也是因此,我们家没那么多诗书礼仪的规矩,我聪明,我爹娘兄长们又疼我,又恰逢先生大恩,这才能够开蒙读书,所以我一路走来上了朝堂,我父母家人也都不觉得多奇怪,只是与有荣焉。”
刘尚书想,他们也没觉得奇怪呀,哦,不对,一开始是有些奇怪的,但这都多少年了,大家早就习惯周满在大朝会上了,反正她一年也难得开一次口,有她没她没多大区别。
不过做女子能做到周满这份上,他也与有荣焉,奈何她姓周,不姓刘,这会儿又姓了白,更不姓刘了。
满宝道:“所以我家能求娶刘医助,将来她站在我现在的位置上,周家也不会大惊小怪,甚至以后立如也有可能站在我这个位置上。刘家是诗书传家,只怕回看不惯我周家这样教导女儿。”
刘尚书一下就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一直在拒绝了,“哎呀”一声,拍着腿道:“竟是我们没说明白,周大人,我刘会是这么肤浅和心胸狭窄之人吗?”
他道:“府上的三娘子若能有周大人这份才情,我们是做梦都能笑醒的,别说她只是站在您现在的位置上,将来就是封侯拜相,我们也只会高兴,岂会看不惯?”
他道:“要论这世上第一能干的女子,那必定是先长公主了,然后是陛下的皇后娘娘,再往下还有李国公的夫人,甚至宿国公家的夫人也是上过战场救夫的,这一个一个,不知多让人羡慕呢,我能为我孙儿求娶到这样的人物,只有高兴的。”
林清婉怀疑的看着他,“可我怎么偶尔听着朝中的一些臣僚私下传话骂我?”
刘尚书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小声道:“他们那都是嫉妒您呢,若论骂,我们谁没被人私下骂过?不信您看魏大人,上至陛下,下至六部里的胥吏,谁没暗暗骂过他几句?难听的话谁都会说,可魏大人就真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难堪吗?他们就真的是瞧不起魏大人吗?”
满宝激动的拍腿,“是啊,他们这是嫉妒,嫉妒自己不能成为魏大人,同样,也是嫉妒不能成为我。”
刘尚书觉得有些不太对,但此时正是说亲的好时候,觉得应和比较好,于是点头,“没错,他们就是嫉妒。”
满宝就大有知己之感,拍着刘尚书的手臂道:“刘尚书啊,没想到您是这么心胸开阔之人,是我小视了,不瞒您说,我家这侄女儿从小读书学医,哦,对了,她也是以《千字文》和《论语》启蒙的,这读书多了,志向就高远,我总不能因为姻缘就阻了她的前程,您也是有孙子的人,应该明白做长辈的这一番心理,所以我才迟迟拿不定主意。”
刘尚书觉得他们的心理应该是不一样的,他孙子要是有这份心气,他就是半辈子不成亲他也不会着急的,可惜刘焕没有,他也就只剩下成亲,将自己的后半生经营得轻松快乐一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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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宝和刘尚书执手相看泪眼:知己呀
下午六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