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里来的狗东西,敢侮辱我的琴声!”李青田大怒。
贺义山赶紧拱手道:“青田公子息怒,我们是从长乐县来的儒生,我等都是乡野粗鄙,没听过高雅琴声,不懂欣赏,请您见谅。”
贺义山边说,边拉秦九牧,让他切不可得罪这位府君的公子。
“贺兄,咱们是乡野粗鄙,可朝听蛙鸣,暮听驴叫,那叫怡然自乐。晴空鹤唳,山林猿啸,那都是壮阔雄浑之音。”
“再听这位,这位什么公子的琴声,绵软而无力,空洞而无神,幽咽而颓废,简直就是靡靡之音,绿绮古琴当因为弹奏了这一曲,而感到耻辱。”
青衣女子听到他这么说,眼睛都亮了。
大生知音之意。
这也是他对李青田抚琴的感受,只是碍于面子,懒得拆穿罢了。
李青田被他当中打脸,气的脸都绿了,指着秦九牧:“你,你,你这个狗东西,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身为读书人,骂人都翻来覆去只有狗东西这三个字,难怪读书十四载,才入品而已。”
秦九牧失望的摇了摇头,拉着贺义山:“贺兄,给你个建议,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想要让自己进步,以后就不要跟这帮人玩耍了。”
“档次太低!”
贺义山讪讪的,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他向来都是与人恭而有礼,有些愣了。
“你给我站住!”李青田怒道:“好好好,你说你我弹的是靡靡之音,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琴声。”
额!
是不是装逼装过头了。
自己哪里会弹琴啊。
秦九牧有些尴尬。
“哼,怎么了,自己不会,还羞辱别人?要脸吗?”李青田怒道。
大爷的,这不是激我吗!
好好好,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古琴,秦九牧还真会一点,真的就只会一点点,只会一首超级简单的。
“好,让本公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琴声,什么叫大乐必易。”
“恳请姑娘古琴一用!”秦九牧对待美女,还是挺客气的。
“请!”
秦九牧坐定,呼了一口气,手放在了琴弦上。
随手勾弹了几下,好久没有弹琴了,手生疏,跟鸡爪勾弦没什么两样。
他勾的是“羽徵角商宫,角商宫羽徵,徵羽徵羽宫商角徵,羽徵角商宫……”
来来回回,他弹了四遍,生疏的很,几乎不成曲调。
“噗,哈哈哈哈……”
李青田差点没笑喷了:“还羞辱我弹得靡靡之音,不如驴叫,你谈的还不如狗叫呢,就这,还敢羞辱我?”
“你,配吗?”
只有青衣女子微微皱眉,她招手,从握笛女子手里,拿过那支白玉笛。
“调琴,你懂不懂?白痴你啊!”
秦九牧擦了擦汗,这一遍确实是练练手,但嘴上不能认输。
他紧了紧两根琴弦:“撩起你们的耳朵,听好了。”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这一遍确实跟上一遍一样,都是“羽徵角商宫,角商宫羽徵,徵羽徵羽宫商角徵,羽徵角商宫……”
但这一遍已经非常熟练,而那种洒脱大气,雄浑笑傲之气,一下子就出来了。
“呜呜,嘀嘀……”
不觉然,青衣女子的白玉笛声竟然恰如其分的插了进来,相得益彰,让琴声更加狂放。
这首曲子很来就很简单,懂音乐的人,听一遍就能记住。
众人还来不及惊讶,秦九牧突然张开他破锣一样的嗓子,吼唱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