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九问道。
元宝点了点头，却又摇摇头，“应当是吧，我也算得不甚准。”
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让凰九白白送了死。
凰九看出来了元宝的愧疚，笑眯眯地去揉他肉嘟嘟的脸蛋团子，“哎呀，没事啦，这一世我一定能全身而退，不辱使命的！”
凰九暗暗握拳，眼睛闪着金光。
话音刚落，外间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小丫鬟云杏。
“小……小姐，云杏来伺候小姐洗漱，老夫人传人来叫你去用早膳，顺便商议如何处置……处置昨日的事情。”
小丫头声音有些发颤，想来也是经常受原主的折磨，所以才变得这样胆小。
凰九朝元宝眨了眨眼，然后冲着门外说道，“进来吧。”
话音落下，一堆丫鬟婆子涌了进来，端着铜盆拿着丝帕，来给凰九洗漱簪发。
云杏替凰九按着额角，手法轻柔，还有个低眉顺眼的小丫头站在她身后，给她整理衣襟。
元宝飘在凰九肩头，看着那个少女喜滋滋地享受着这一切。
凰九心里可太幸福了。
这可不就是她在九重天上辛辛苦苦打拼，想要过的生活吗？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日三餐都有人喂着。
她有些不想走了。
凰九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铜镜中映着她的脸，灵巧的杏眸，樱唇粉嫩小巧，约莫十六七岁上下，脸色虽然青涩，但也是个实打实的美人胚子。
还是她原本的那张脸。
此刻，镜中的少女正惬意地眯着眼睛，嘴角嘚瑟地勾起，看得元宝嘴角一阵阵的抽搐。
这小神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辱斯文。
梳洗好了之后，凰九被那些丫鬟婆子领着出门。
门口，峒渊依旧还在跪着。
凛冬的寒风吹刮着他的脸，将他冻得面色苍白，羸弱不堪，胸口处还有一处灰不溜丢的脚印子。
是凰九刚才亲自踹的。
他一言不发，低眉敛目，待听见动静之后，抬眸，看着凰九。
然后轻笑，眸色却冷漠，“娘子，我，错了。”
他唇色苍白，一字一句地说着，瘦削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色彩，清隽的神色中没有一丝慌乱，仿佛他并不是跪在凰九面前一样。
一高一矮，两人目光相交。
峒渊看着她，少女的精巧的面容上突然绽放出来一抹灿烂的笑意，如同冬日里傲寒盛放的花朵。
她眉眼弯弯，眼眸透亮，缓缓走向他。
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苍白纤细的手指上，狠狠撵了一脚，然后再也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径直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