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净顺着法兰留下的空间坐标转移到地下监牢。
「……这是!」映入眼帘的第一件事物是同伴的惨状「惠!」
昏暗的地牢中,惠以鸭子坐的姿态被锁在墙上,她的身上沾满灰尘,但没有伤痕,不过她的神情呆滞,双眼像死人一样无神,微张的嘴角边留下一道口水。
「放心,只是自白剂一样的东西。」
突然从身后传来身影,空净猛地回头,眼神中充满怒意「法兰狄亚!」空净不由分说地拔剑向法兰砍去。
qin!的一声,空净的剑被弹开了「真是愤怒啊,不过你来这有更重要的原因吧。」法兰的眼睛闪着暗红色的光芒。
「…………神明的信物在哪?」空净手中的长剑并不是实体的铁剑,而是像魔剑士一样透明的魔剑,不一样的是刘卓的魔法剑散发着淡淡的青色光芒,很难注意到,而空净的魔法剑以棱形的暗红宝石为中心构件出的红色光芒,无时无刻不彰显自己的存在。
「你是指这个吧。」法兰从胸口捞起他的项链,此时项链和空净的剑一样彰显着自己的暗红光芒,正是这光芒挡下了刚才空净的一剑「……不过我也没有想到,遇到的第一个刺客居然也带着[世界记忆]的一部分。」
「……[世界记忆]…………」空净知道这个名字,但这是他不久前才知道的「……为什么会在你的手里!」
「哦?我其实更好奇你为什么能得到,而且我对你手中的[记忆]有什么能力更好奇。」
「哼!」空净愤怒地用剑尖抵着法兰的脖子,然而对面一点都不在意「你又有什么资格知道?[世界记忆]是我们精灵族伟大神明留下的信物,每一片都带有神明的意志……不过我明白了,你是从精灵族手中抢来的吧!」
「你怎么说都没关系,但现在这是我的[世界记忆]。」
「你的?哈哈哈哈哈哈…………」空净没来由地大笑起来,然后他用凌厉的目光指着法兰「这是神明的!是你们人族在战争中把我们精灵族的[世界记忆]夺走了!你这个强盗!你们人族都是强盗!我现在就要断绝你们克拉图雷的罪恶血脉,重新夺回精灵族的荣耀!」语毕,空净把剑向前按下,本来就抵着法兰脖子的剑几乎就刺了进去。
「呵……」但法兰毫不在乎地嘲笑,他竟然用空手直接握住了透明的剑「你的[世界记忆]才刚刚得到吧,不然昨天你和夜璃的战斗不会这么吃力。」下个瞬间,法兰和空净之间的距离突然拉长了数米——不对,是空净不自主的向后平移了数米,直接穿过了铁栅栏!
「你……空间魔法!」面对空间魔法熟练程度远超过自己的法兰,空净甚至冷静了下来「……昨天你只是在和我们玩吗!?」
「错,只要没有危险,我尽量会避免使用[世界记忆],但对有同样能力的你我就不会留手了。」法兰握了握本来抓着空净剑身的手,他本想直接把宝石夺走,但对方并没有那么迟钝「我对[世界记忆]的了解比你深刻得多,掌握的时间也比你久得多,你不可能赢我的。」
「可恶。」空净愤怒,但他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自己能取得这份力量只是机缘巧合,就算真的变强了,但也不至于一飞冲天,充其量不过是手段更多而已,而最难以置信的是法兰在[世界记忆]的熟练方面远超过他,空净在他面前居然像婴儿一般无力。
「我就直说了,虽然你身为精灵族对我们王室有仇恨,但我不在乎……」法兰只是平静的站在监牢面前向空净伸出手指,但他散发出来的威压隐隐中让空净无法拒绝「……让你背后的人来,那个委托人知道的比你多得多,你不过是炮灰而已,我可以留下你,但我要知道你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
「…………咕!」懊悔与耻辱充满了空净的内心,他姿态狼狈,精灵的辉煌,过去的誓言,加在现在的他身上只平添丑态。
「当然你还想动手也没关系,但我不能保证你身后女孩的安全。」法兰挪了挪手指,提醒对方身后惠的存在。
「…………明天晚上,我在城外的陵园等你。」空净向后退去,把惠抱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但你可不要后悔,我会带回精灵的荣耀,到时候自然不会放过你!」撂下了这句话,他带着惠向根据地转移。
「荣耀啊…………」看见空净走后,法兰垂下了手,若有所思地看着监牢的天花板「……呵,真是短见……你连我都斗不过,更何况比我更优秀的兄长,甚至整个王国?」想到这里,他表情充满了惆怅「……再说了,就算把我们打倒,精灵又能取回什么荣耀…………」
他一屁股坐回先前的椅子上,嘴里慢慢地念叨「艾穆拉……艾穆拉啊……好熟悉的名字…………没想到背后的指使人是他…………又或者你其实也只是其他人的下手,背后有更可怕更让人想不到的敌人呢?」
法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在等,希望有一个人能给他答复,但等了许久许久,也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带着这样的失望,他缓缓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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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们去杀那样的人?你甚至懒得和我们说一声!」藏身处里,空净一把抓起艾穆拉,把他按在墙上。
不久之前,连续遭遇两次挫败的空净好不容易安置好惠,正要向队员解释时,他就看到像没事一样出现的艾穆拉。
「空净,快点住手吧,这不像你……」克雷格从后方抱住空净,短短半天这个队伍中最值得信赖的人变得这样暴戾,让他也感觉十分难受。
「…………我知道啊,但是……」空净停下了殴打,然后低下头,用一种失意的语气对自己的队友解释「法兰狄亚的强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他之前不过是和我们玩玩而已,如果他动真格的话,那可不止[上位]这么简单的了!」
「不止[上位]?」赛普硫伊剩下的队员面面相觑「……你在说什么,难道有比[上位]更加厉害的吗?」
「有,传说中的[极位]。」说话的不是空净而是刚才被压在墙上的艾穆拉,他语气平淡地回答别人的疑问,就好像刚才被抓起来的不是自己。「我疏忽了,本来法兰狄亚身边没有这种存在还有很多违和感,但如果他自己就已经是的话,那就……」话没说完,他脸旁的墙被锤出了一个小口。
「……你知道[极位]的事情。就算这样你也让我们去送死吗?」空净收回嵌在墙里的拳头,虽然他冷静了不少,但眼神中透露着怒意。
「这的确是我的疏忽,因为法兰狄亚在先前的战斗中从没有这种表现……不过仔细一想,那也不过是借来的力量罢了,不足为惧。」
「借来的…………你连[世界记忆]的事情都知道!所以你才找上我们!」空净恍然大悟,他的心中萌生出被利用的耻辱感。
「没错,但你又怎么能拒绝呢?」艾穆拉义正言辞地反驳「你是精灵,他是[人王]的后代,你们之间早就是世仇了,更何况[世界记忆]的真正拥有者只能是一人,就算我不引导,你们也必然会相杀。而接受我的委托也是你们自愿的,这又有什么值得愤怒的呢?」
「不错,我们是自愿接受委托的,但是……」空净回头,看了看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战友们「但是你给的情报是假的,我们完全可以立马走人。」
空净转身,对赛普硫伊的队员命令道「克雷格,把惠带上,你们回去吧,回西北。」
「那你呢?」克雷格担忧地回问,通达事理的他从空净的命令中听出了更多的信息。
「…………我要留在这里,艾穆拉说的对,法兰狄亚和我必然有一战,就算我不去杀他,他也已经不会放过我了。」说到这,空净深吸一口气「但你们不一样,佣兵也好别的也罢,凭你们的本事依然可以在西北活下去…………赛普硫伊这个名字你们想用就用,不想的话就改一个吧,但我和赛特已经回不去了。」
「…………」沉寂的氛围弥漫在封闭的空间中,随后克雷格第一个打破沉寂「我还是留下来,我不放心。」
「我也一样」西格玛附和道,随后莱维也慢慢地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空净懵了一下,随后他激动地喊道「你们根本不懂这事情有多严重!你们没见过[极位]的可怕!你们会死的!」
「大哥……我不知道[极位]是什么,但我在西北也听说过很多超常的怪物,比如魔王啊法皇啊……都是一些光事迹就让我们高攀不起的大人物,但我们还是混的风生水起……」克雷格半跪在地上,让他的身位比空净低很多「而且我们都是你和队长带大的,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我早就在心里把你当大哥了…………我不可能看着大哥白白送死,要是您死了,我也不想活。」
「说得对,就算法兰狄亚是[极位],我们也能派点用,至少能拖住他身边的护卫。」西格玛也视死如归地看着空净。
「他们说得对,至少只凭现在的你是绝无可能杀死法兰狄亚的,每多一个人,你的胜算就高一分。」艾穆拉平淡地提醒道。
「……不可能的,因为我们……」空净否定了艾穆拉的说法,但后面一句‘因为我们绝对没有胜算’他说不出口。
「你觉得没有胜算是吗,这方面我也有办法……我有办法拖住法兰狄亚,至少能让他无法行动,到时候他就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你就可以趁机杀了他」艾穆拉语气自信「你觉得我说谎也没关系,但到时候等你亲眼见过就知道了。」
空净冷漠地看了艾穆拉一眼,他对眼前的人还有许多疑问,多到问不完,但最终都咽下去了。
「既然这样,你再给我的队员支援更多装备,至少要能够和法兰狄亚身边的狼人对抗才行。」
「这不难,明天早上,我会给你们答复。」艾穆拉说完便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