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衣看着她，半响后叹了口气。
他该怎么跟阮倾落说，说他还记得上一世的记忆？说他这世还是十方城的魔尊？
这一世阮倾落跟他的亲近，是他上一世求之不得的东西。
一旦阮倾落知道这一切后，还会相信他吗？
阮倾落静静地看着燕无衣，她在等一个答案，也是在给燕无衣最后一个机会。
“师尊……”燕无衣走到阮倾落身边，道，“我告诉师尊，师尊能不生我的气吗？”
阮倾落脸色未动：“那要看你瞒的是什么了？”
燕无衣问：“师尊知道魔族人吗？”
阮倾落皱了皱眉，果然燕无衣跟魔族有瓜葛。她心底一冷，本来该生气的，但心口却说不出的难受。
上一世在月牙宗时，燕无衣就跟倪纪辰认识，那么后来她被污蔑到她堕入魔域，这里面燕无衣掺进去了多少？
尽管燕无衣知道阮倾落清楚这些，但他还是装作阮倾落不知道来跟她解释。
“九州和魔域之间有三个通道可进出，虽然都被大宗门镇守着，但其实还有另一个处也是可以进出魔域的，只不过世人不知道。”
阮倾落眉头蹙紧，道：“怎么可能？要是其他地方有魔气泄漏，各大宗门不会不知道的。”
燕无衣冷哼一声，眼神轻蔑：“那是因为如今九州只有三大亚圣，一个亚圣镇守一个结界，他们根本没有余力来镇守其他地方。”
“那你说的这个地方是哪里？”
“就是这里。”燕无衣指了指脚下。
“怎么可能……”话还没说完，阮倾落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上一世魔族人第一次进攻九州，就是从月牙宗开始的。
那时一夜之间魔族大军悄无声息地降临，月牙宗弟子死伤无数，几乎全灭。而且当时燕无衣的死生之地在月牙宗张开了，整个月牙宗如炼狱，百年后，这块地方都寸草不生。
阮倾落狐疑地看着燕无衣：“你怎么知道的？”
燕无衣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纵然天资卓越，但以他目前的境界是怎么接触到这些的。
“师尊，”燕无衣顿了顿，漆黑的眸底暗色深沉，阮倾落一时看不清他是什么神情。
“我不仅是五行纯灵根，还天生是圣魔之体，极易招惹魔气，我自小便魔气缠身。”
阮倾落明白了，无极之前跟她说过这一点。圣魔之体的人有通天的气运，不论是修仙还是修魔，都得天独厚。
但是燕无衣的圣魔之体不是缺损的吗？
燕无衣眼神幽深，小心翼翼地问：“师尊，我要说我已经修魔功了，你会骂我吗？”
“魔功？！”阮倾落震惊，随即脸色沉了下来，“燕无衣，你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去走魔道吗？”
自古走魔道的没几个人能有好下场的，而魔道之人没有一个能打开通天之门的。
即使是无极方尊，最后也落得个身陨道消的下场。
燕无衣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师尊要除魔卫道吗？师尊要杀了弟子我吗？”
阮倾落抿着嘴唇，震惊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下来。她伸手撑了下额头，眉头皱紧。
她重生回来以为这一世终于可以跟魔族人再没关系，即使她接受燕无衣，也没想过会再踏入魔域。
但若是燕无衣修魔呢？
修魔之人隐藏的再好，有一天也会被人发现。那时正道将不能容他，九州人人得而诛之。
逃去魔域，就成了唯一的活路了。
阮倾落沉声问：“燕无衣，你老实说，你修魔到什么程度了？”
燕无衣一时神色复杂，过了好一会儿，试探地说：“也许已经到了……元婴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