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亲娘、一边是亲姑娘,思翊自然能理解他现在心里的煎熬。
所以他散了一圈烟,就退到门边的椅子上坐着抽烟,也不着急说话。
刘琼亦步亦趋的拿着一张凳子,几近是贴着他的右膀子才坐下来。
一支烟抽完。小翊就慢慢地说:“刘婆婆。您是琼儿姐姐的奶奶,我也不敢硬逼您做什么、说什么。
只是我既然淌了这趟浑水,自然想要一个过得去的结果。所以只要您收回种下的蛊,我就再不说别的了。”
刘叔把他这话转述给她,不料老人双手齐摇,然后像是回忆地?竟一段段的说了好些的话。
琼儿替为解释,思翊才知道老人是想请他帮忙。而且老人还把自己堕进这祸事的来龙去脉也说了出来。
刘婆婆原本是不会养蛊的。
是因为刘琼的大伯家、刘琼家先后分家出来。之后刘爷爷又老去。故而她就和一个也是孤单的老妇人走动得频繁了。
而就是在那老妇人将要死去的时刻。刘婆婆因为可怜她身边没有一人,所以就去守伴了她一夜。
刘婆婆记得她多次被这老妇人央请着的在房内四下的寻找各样的物件。且每回都是又频还急的反复询问‘找得了没有……’。
在凌晨之后的疲累后,刘婆婆终于在又一次的催促里因为心急而昏了头。
她忘了禁忌,一不留神的就回应了‘得了’二字。只此时醒悟已是为时已晚。老人终究是上了当,成了那蛊婆的坛口的‘接班人’。
而婆婆所接到,正是青螺蛊了。
刘婆婆是不忍害人的,所以前三年都是找到枫树去放了蛊的。
无奈这回算是刘琼的运气太差了。
因为她是在那母蛊发作的时候,跑去奶奶家找水喝的,所以就被母虫给看上了。
而婆婆是不忍心刘琼也成为草鬼婆的。又因为她的不熟练,所以慌乱之下,才弄成了这母蛊、子蛊一齐种下的结局。
她所知道的,是那母蛊要夺取的,就是刘琼的睛之精。它是要凭藉这个来逼迫祖孙俩的就范呢。
而老人的想法是:‘绝不能让孙女去做那草鬼婆。因为即便是中了眼睛,但只要她肯接受手术,那么一了百了,这蛊虫就算是嫁出去了。这样祖孙俩都可逃过一劫。
虽然刘琼要失去一只眼睛,但她本来就清秀靓丽,即便是植入义眼,还是不会丑到哪里去呢。
至于子蛊,虽然这才是婆婆自己下的蛊,但婆婆是不会去催动它的。那么它就只有配合母蛊作些散发寒意的小作用了。
婆婆还知道,一旦母蛊被摘除,那么子蛊就不值一提。因为子蛊是赖阴柔之气以生存的。
只要琼儿结了婚、老人这边又不给予它合宜的支持。那么这家伙只能是被耗死的结局。
再一个,是老人已为琼儿备下了情蛊之中,最优雅、最有范儿的织娘蛊。
即便琼儿不装义眼,只要用了它,就可以是看上谁、喜欢谁,就能嫁谁了,而由不得那男人说了算的……。’
说完这些话。老人就勾手在满襟衣的口袋里一阵掏摸,最后真取了一个封叠得小巧的油纸包包出来。
老人慢慢打开这油纸,那绿油油好看得吓人的情蛊,就展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老人复又包上,再边抹泪、边长伸了手的递向刘琼:“妹,求你原谅奶奶。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唯一想求的,是我祖孙俩都只做个正常人……。”
刘琼还是怕得要死的样子,她缩着身子直往思翊身后躲。
思翊拉着她的衣袖悄悄告诉:“这个确实是情蛊了。只是看着色泽艳丽得恶心一些罢了。它对女儿家本就是无效的呢,你怕的是什么?婆婆说的那些话,也是情真意切的。
你就说原谅她,也不需要这个。然后我们再让她收回那青螺蛊就好了。哦,婆婆还说要求我帮作什么来着……?”
思翊还在傻了吧唧的说,不料琼儿竟以极快的速度偏过去,且拈取了那情蛊又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