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扎对五十四针,也非老大夫干不了这活,因为每根针下的深浅也有讲究,年轻大夫手生,根本干不了这活。
可现在张大夫扎的这套,一百零八针,针的长短不同,下针角度,深度,也各有不同,这难度连扎了大半辈子针的于大夫,都叹为观止。
敞开着膀子的皇帝,此时就像一只待宰的豪猪,浑身是刺,却无力挣扎。
扎完了针,张御医擦了擦汗,这才要了个凳子坐下,再替皇帝细细把了一回脉象。
正如之前谬大夫所说,皇帝这是中了毒。
而且,不是一般的毒。
“蛊毒啊。”张御医小声嘟囔了一句。
这不尼玛巧了吗?
他左右张望了一回下,然后冲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廖大勇招手,“来呀,大廖。”
躲在一旁的大廖虎躯一震,拔腿就想跑。
可张御医却说:“跑吧,跑了咱们全得去给这位陪葬。”
已经准备从窗口翻出去的大廖,也不知道被哪个好心人,用根树杈子给怼了回来。
彦妃:不用谢。
重新跌回室内的大廖,颤颤巍巍走到张大夫跟前,“您老别,别吓我,我容易晕。”
“不吓你。”张御医笑眯眯,“我问你啊,你说你从小都中了什么毒”
“蛊毒啊。”大廖不明所以的老实回答,“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从小就在西南制蛊的世家做长工,他们家就是做蛊的嘛,我中毒次数多了,就基本百毒不侵了。不过最后中了草原蝰蛇的毒,我没抗住”
此时在场众人都已经听得目瞪口呆,抢了孙媳妇树杈子的彦妃,站在无事馆敞开的窗口外,问了一句,“这人难道是解药?!”
大廖吓得腿都抖了,怎么的?这就要死了?他们打算是蒸了他,还是煮了他?
他蹲下身,死死抱住于大夫裤腿,眼泪鼻涕直往老头儿裤子上蹭,“救我,于大夫救我。”
“啊呀,哭啥!”张御医翻了下白眼,他多少是有点儿瞧不上大廖的胆子的,“不会要你命的,就是要你半碗血,做个药引子。”
要在救皇帝和大廖流掉半碗血之间做选择,于大夫想也不想,直接从怀里掏出他平时采药用的小刀,“大廖,你割还是我割?”
破灭了所有幻想的大廖,把刀子推了回去,“你来吧,我下不去手。”
可他话音刚落,只觉手臂有点刺痛,扭头回看,就见一把大刀横在眼前。
原来是郑都统嫌弃这两人太墨迹,耽误张御医抢救,所以亲自动了手。
他用那一米长的大刀,给大廖拉了个小伤口。
面对动物胆子很大,面对人类却胆子很小的大廖直接哼唧一声,就晕了过去。
急得于大夫赶紧喊缩在角落里的丹姐,“别愣着了!赶紧的拿碗啊!啊哟哟,这么多血,白瞎了白瞎了。丹姐,白布和伤药也别忘了!”
丹姐回了声‘欸’,就赶紧往无事馆后头新造的小库房跑去拿了东西。
动作慢点,她怕大廖伤口结痂了,再挨一刀。真是好惨一只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