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之终于感受到了挑衅的后果。
过了良久，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睫毛轻颤着，明眸里的水光在这昏暗的卧室里尤为亮眼。
男人抵着她的额头，那双大手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有种安抚的味道。
于星之眼波含水，幽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她现在是个病号都还不放过。
程嘉越唇角微勾，轻啄了下明显有些红肿的唇瓣，声音很是暗哑，“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若是换作平日，程嘉越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人放开呢？
他还是有所顾忌的，不然的话，那只大手也不会一直在于星之的背后稳稳地托着，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弄到了伤口。
于星之：“……”
说着，程嘉越便放开了她，待她躺好，又仔细地盖上被子后，才起身走进浴室。
于星之看着浴室的门被关上，她闭了闭眼。
半晌后，她伸出手摩挲了下唇边，刺痛的感觉立马传来。
嘶，这是不打算做人了吗？
没多久，浴室就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这水声持续近一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程嘉越穿着黑色的睡袍出来的，脖颈间还有水珠缓缓地往下滑，头发柔软地耷拉在额间。
男人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床上，被子下微微凸起，纤细的小手搭在床边，暖黄的光线落在上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程嘉越抬脚走上前，掀开被子，刚躺了进去，于星之就循着热源翻过身，埋到他的怀里。
他动作一顿，低眸看着怀里的柔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胸膛，骨节分明的大手，那一条条青筋微微凸起。
半晌后，男人无声地轻叹了口气，刻意地避开了她的伤口，动作小心地搂住了怀里的人儿。
……
翌日。
还在睡梦中的于星之隐约察觉出异样，下意识的警惕让她倏地睁开了那双明眸。
往日这双眼睛里都是，柔和，温暖，清澈，一颦一笑间，眼睛里都像是溢满来了星星，耀眼极了。
可是现在，清澈的眸子迸射出寒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冷眸幽深如潭，深不见底。
程嘉越眸光微闪，动作顿住了。
下一秒，寒意消退。
于星之眨眨眼，睡眼惺忪，声音瓮声瓮气的，“你干嘛？”
软软萌萌的，就好像刚才只是错觉。
程嘉越眉眼松了松，唇角微勾，“给你上药。”
他手上拿着的，正是楚默给他的修复药，专门就是针对伤口的愈合和祛疤的。
之前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现在又在上面开了小口，又要重新养了。
于星之垂下眼眸，自己的睡衣正微微敞开，刚好露出了昨天的那抹伤口，上面的几根缝合线在白皙的皮肤下竟像是一个艺术品。
她视线往下移，脑海中闪过昨夜的画面，嘴角微抽。
于星之适时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困得不行了，她嘟囔着说道，“那你继续吧，我困了。”
说着，她便闭上了眼睛，整张脸埋在了柔软的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