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派到竞技场给学生当靶子去了。
因为没有人可以驾驭这个狂暴的魔纹骷髅。
大概有一个月了。
而今天,是二皇子他们班的实战课。
“这家伙……”巴塞·凡米利安话还没说完,那家伙又扑了上来。毫无章法的剑、拳交融,竟打得他有些踉跄。
“一个只凭剑术就到了青铜级的,居然会被这东西追着打,可笑。”卡特琳娜·希尔巴眼球一斜,嘴角一撇,嗤笑道。
“疾风啊,以灵为引,以魂为凭,驱汝之力,【风破】!”
一道魔纹凭空出现,那骷髅便倒飞出去,嵌入墙中。
“倒是占了有技能的便宜。”卡特琳娜又是一句。
“有本事你上来啊!”巴塞一声吼,又匆忙挡住袭来的攻击。
“哦,你所说的青铜级,是用什么方法测出来的?”二皇子凯文森·凡米利安问,脸上是如春日阳光般的笑。
卡特琳娜全身一颤,才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略显尴尬的微笑,说:“禀皇子,是冒险者公会的测试厅,那边将冒险者分成散陶级、白瓷级、杂铁级、锻铁级、青铜级、灵金级、玉瓷级、秘银级、精钢级、明玉级,说他已经可以媲美青铜级的冒险者。”
“那大概是什么水平呢?”
“算是平均水平吧,不过,巴塞是只用剑术就测出来的,估计他本人的实力还能再高许多。”卡特琳娜瞟了眼二皇子,低着头说。
“原来如此,”二皇子见状,便离开了。
“真是,要不是我们家族还没掌权,哪轮到你这皇子向我提问。”卡特琳娜撇撇嘴,又翻了个白眼。
那边,巴塞总算是斩断了他的双腿,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老师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接下来的学生却比较干脆,有了巴塞的先例,基本上都是屏蔽他的感知,远处打击四肢。
二皇子并未下场,因为他对他感到了同情,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他做了个梦。
自己不过是忘了在鱼里放酱油而已,便被母亲骂了顿。她从他做菜骂到学习,说他只会打游戏,是个废人,如同垃圾,不如狗。又说他总是拿别人的东西,比如桌上的糖——其实是他爸买的——是他奶奶那边的蠢狗,因为他母亲和他奶奶关系不好。他倒是看上去很习惯,面无表情的洗了衣服,洗了碗,收拾了灶台。
只是眼里很暗而已。
他醒来了。
他感受不到躯体了。
这不像之前发生的一切了,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声、色、形、光、影,一切都不见了。黑,这里的所有都是黑,一切静止。
“什么都没了吗?”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自己,苦难也总是在各种时机找上门来,仿佛附在骨上的蛆虫,不肯离开。从被召唤来到这里,自己所经历的不是崇拜,不是尊重,只有践踏。所有人好像都跟他有仇似的。
“呵,哈哈哈~~”他突然狂笑了起来,“在哪里都一样,都一样啊!哈哈哈哈~~”
这里是他的内心,他本身,也就有些不正常了。
“伤害而已啊,伤害啊,你杀不死我的!”他对着那黑狂吼了起来,“我活到现在,到哪儿都少不了啊。”
“呵。”
接着,他安静了。双目中,冷静与冷漠相交,冷血与冷淡相融。
灵魂上的刺痛再次传来,冲击着他,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习惯了,最可怕。
如果细看的话,也许每个人都能看见他灵魂中,那团污秽吧。
训练还是会出意外的。
今天的太阳下,闪起了淡蓝色的光。是个破碎的核,是他的。即使老师再三叮嘱了他们尽量不要攻击核,以免傀儡损坏,可还是有人被他的攻势吓到了,直接一下击碎了核。于是其他人员将他报废处理——就是扔出校园。
过一会,他就又站了起来。
这次又是多久呢?谁管呢!他感觉有人好像给他留了些什么,便试着闭上眼,感受那东西。一道声音突兀的从他的耳边响起,难分雌雄。
“你还不知道自己来的这里是什么吧?不过是个盲目信教的垃圾地方罢了。他们把你带来,只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把你拖进这浑水,我很抱歉。好了,再说这个世界吧,分成东西两个部分,西方运转魔纹用自身灵力引动外部力量来发动技能,东方则将灵力压缩到体内,运转诀,用自身灵力发动技能。西方目前尚存一位神明,而东方无神;西方主修外力,依凭自身灵力引动天地力量,东方主修内力,将天地力量引入体内化作真气……”
“……你的‘原初天赋’是‘食怨’,击杀的敌人越多就越强,但精神会被侵蚀……”
“……定魂针造成的伤害会加剧你精神的侵蚀,因为死去魔物的残魂会入侵你的灵魂……”
剩下的都是废话了,不过好像还有个人也给他留了段话,倒是能听出是个男人。
“也许我已经没有资格叫你勇者大人了,但我是还希……不,是恳求你,能杀了那尊神。他是我们的灾难!而你的遭遇,应该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无法估计他那个疯子会对你做些什么,我能做的,应该只有这件事了。”他感到身体里流过一股奇特的能量,而后,他身体上凝成了一具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