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槐补上,“就只能说我们亲爱的爱德华·琼斯先生审美清奇了。”
远处的广播和他们脚下的楼层内同时响起了播报,船长告知大家说潘多拉号即将出航,她“咦”了声,“没有起航仪式吗?”
“啊,上面说可能会下雨,再加上婚礼事宜众多就先不办了,”路婉婉指着手册上的小字备注说,“……还真变天了。”
现在是午后,按理说正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头顶却压了一大片黑沉沉的乌云,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真下起雨来。
怪不得广场那边连防止被淋坏的雨棚都搭上了。
“煮啊,我们现在就下去,”罗曼虔诚祈祷,“雨你待会儿再下。”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泛白的浪花被破开向后推去,邮轮渐渐离了港口,驶向远处海天一色的边际线。
“这么一说。”
他们上来时走的是一边,只参观了船上的部分设施,下去又走了另一边,等全部看完就到了饭点,干脆直接在旁边的自助餐厅用了晚饭。
餐厅供应各国最特色的美食佳肴,除了早中晚餐居然还有下午茶和夜宵,每个人的盘子里都堆了不少好吃的,祝槐咬下一块小羊羔肉后放下叉子,“爱德华是入赘了?”
“以双方的社会地位而言应该是,”威尔中肯地说,“等婚后就改姓休谟了吧。”
“爱德华有自己的事业,做得还很不错。”
坚定的肉酱意大利面爱好者还在嗦他的面,他作为唯一的男方“亲戚”,得到的情报显然稍微多一点点。
“所以煮跟我八卦说休谟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是他们家大小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他入赘来当副手。”
其他人:“……”
你说的其实是你妈吧。
“还有一个有点奇怪的地方,”威尔用餐巾擦擦嘴角,“船上所有的装饰唯独只少了一种颜色。”
路婉婉:“……有吗?”
她还真没注意。
“有,”他说,“他们好像不太喜欢黄色。”
路婉婉:“……”
不、不愧是侦探。
“讨厌的颜色才要多多接触好脱敏嘛。”祝槐笑道,“食物饮料倒是很难避开,芒果汁很好喝。”
邮轮到这时候就完全热闹起来了,不过用完餐已经挺晚了,他们的行李还在房内,大家一致的意见都是第一天就先回去收拾然后早点休息一下。
他们的套房都在左舷船舱,祝槐走进自己那间,行李已经被好好地放在了门后的墙边。
套房看上去相当舒适,该有的家具一样不落,还配备了海景阳台。航行还有四天,她干脆把换洗衣服挂进小衣柜,其他的也放在趁手的地方。
她刚合上衣柜,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祝槐开门,看见有个服务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外头。
他头发稀疏,有一双略微凸出且眼距不小的眼睛,除了戴着那条围巾和衣服遮挡的地方,露出来的皮肤都很粗糙。
“打扰了,这位小姐,”他的口音有点陌生,“我们怀疑可能有人混上了这艘邮轮,所以来挨个核对一下。”
他给祝槐看自己手里拿着的信件,“请问这是你的邀请函吗?”
祝槐瞥了一眼。
“对,”她说,“没错。”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一阵骰子声。
kp:“……”
祝槐:“?”
在?你怎么在暗骰?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对方稍一欠身,“夜安。”
想来是在按照钥匙和邀请函的收取顺序在一一核实,眼看他从包里拿出又一封邀请函,去敲了下一间房,祝槐打着哈欠关上了门。等她去洗漱完,窗外已经能听到了一点淅淅沥沥的雨声。
船上船下地跑了一大圈,本就很容易惹出疲乏,雨声更是助眠,简直让人恨不得刚躺上床铺就直接陷入梦乡。
时间的概念总容易在这时变得模糊,也许过了一个小时,也许才过了一分钟。
她的意识似乎还沉在半睡半醒间,眼前就不知不觉笼上了一层雾气。
雾气是被一阵奇异的歌声忽然扫开的。
“……”
“沿着湖岸云霁破碎,双生之阳沉落湖陲,狭长的阴影降临在卡尔克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