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让于氏先在小榻就坐,自己也坐了下来,坐姿很是随意,没讲究什么礼法。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阿兄他们都已去了,我自也可去得。”
一提起两个堂兄,于氏整个人像被戳中了心思一般,话音窒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伤神地开口道:
“你这孩子一向聪明。既如此,伯母便也直说了。这是两身新做的冬衣,若是可以你就替伯母捎过去,带给你阿兄”
“若是带不下了,你便挑一身合身的穿着,也算是伯母对你尽点心意了”
于氏这人自丧夫之后,性子就有些怪。不管是原主还是宁墨,和她的接触都不多。
看着她哀哀的眼神,宁墨也不好拒绝。儿子可能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好。伯母您放心。冬衣我一定会带给阿兄的。”
得到宁墨肯定的答复,于氏整个人心情也好了不少,又拉着宁墨嘱咐了好几句,最后才走。
第二天一早,宁墨带着清简之后的包袱,还有那两身冬衣,就被一架马车悄悄送出了城。
有得到消息的,都以为宁家女郎这是被退婚一时想不开,去观里求个清静去了。还将宁家和安远公家的旧事又拿出来扯了一番。
“唉,都说人心易变,果然如此。安远公当初上赶着要结这门亲事。如今才过了多久,就背惠食言了。”
“此言差矣。识时务者为俊杰。安远公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难道宁家真的大厦将倾,失了圣心?将军府可是满门忠烈啊…”
“现如今,只看宁将军能不能反败为胜,扭转局势了。不然的话…只怕难说…”
在城中众人还在议论纷纷的时候,宁墨已经到了城外僻静处,让车夫继续驾着马车赶往道观。
自己则是一声胡哨,招来了早就安排在此处的宝马。轻轻一跃便翻上了马身。
“驾!”
马蹄声在林间越来越远,连带着那马之上一身玄衣的男子也看不清身影。只能隐约辨认出衣角在林间翻飞,伴着飞扬的尘土,卷走最后一缕秋意。
宁墨愈临近边关,便觉得愈加寒冷。
虽然早已换上了轻便的冬衣,但边关的冷气还是直往人骨子里沁。
一连赶了十几日的路,宁墨现在已经到了边关的兰城。
这里比起中原地区,纬度更高,平均海拔都高了不少,自然也比中原冷了不少。
但真正让宁墨觉得冷的,还是兰城一片生灵涂炭的景象——
由于临近边关,兰城地产比之大漠仍算得上丰美,因此免不了遭受羯人、匈奴等各个部落的侵扰。
他们像是打游击战一样,隔三差五便来骚扰几次,打劫了东西就走。有时候心情不好还会屠杀城中居民泄愤。
城中倒是有士兵驻守,但战事吃紧的时候,城中驻防的士兵也不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羯人部落的对手。
因此,城中居民的脸上早已带着深深的麻木。知道自己也许早晚会死在羯人的手里,对生活早已不报什么指望了。
正当宁墨要进城的时候,857突然发现了什么,提醒道:
【大佬,先别着急进去!城外十余里外有人正在伏击!恐怕需要你出手救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