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回去了。”
罗小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起身跟着宁墨往外走。
宁墨一边扶着她的胳膊，一边淡淡问道：
“看的足够多了吧？”
罗小兮听到话音，闻声微微侧头，看着宁墨。脸上是大梦初醒般的清冷，漂亮的黑色睫毛忽闪了一下，盯着宁墨看了两秒。
“嗯，足够了。我看到了死别生离，天灾人祸，人事无常我都看到了。”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我和她们相比，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宁墨和罗小兮出门之后，没有急着回去，在急诊楼外静静地看了一会夕阳。
救护车时不时呼啸而过，担架上总是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人来人往，面色焦急。
因为他们面临的，都是人生中事关生死的时刻。
罗小兮自嘲地想，和他们比起来，自己只是被囚禁、被虐待，确实算不了什么。
宁墨认真地看着她，正色道：
“并不是。在世事无常面前，没有人是幸运的。我们更无需拿别人的痛苦来衬托出自己的幸运。”
“我想让你看的，是病人家属的不离不弃，是患者自己的绝处求生，是抢救人员的与时间赛跑。”
“人生在世，如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微小无比。”
“任何突入其来的力量都有可能夺去人类的生命。”
“但有意思的是，人类不管面临什么样的顺境逆境，总能够无限地激发出自己的潜力和勇气，然后再一次地振作起来。”
听到宁墨的否定的时候，罗小兮的神色微微一变。
她本以为宁墨是要给她灌鸡汤，带她来医院体验人生百态。
没想到宁墨给了她这么一个不同的答案。
“似乎天底下，只要活着，就能拥有无限的可能和希望。他们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而这，正是我喜欢人类的一点。”
罗小兮没有注意到宁墨最后一句话的异样，满脑子都是宁墨前面说的勇气和力量。
确实那位中年妇女，已经痛失爱女，自己生计都很困难，却没有想过要拖欠医药费。
她们看到的另外一个病人，因为糖尿病已经不得不截肢，开玩笑说自己以后要定制会发光的假肢。
还有一个妈妈，为了接住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孩子，双臂粉碎性骨折。
怕吓到孩子，只能皱着眉头疼得满头大汗，却没有开口喊过一声
“走吧。”
宁墨将罗小兮送了回去。罗小兮虽然还是有些消沉，但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了。
宁墨说的话信息量有些大，她还需要慢慢消化。
而另一边，857看着天色，悄悄问道：
【大佬，今晚的噩梦套餐还照常吗？】
宁墨出了罗小兮的病房，缓缓带上了门，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不，今晚加大程度。我要进行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