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没有烛火，也没有灯光，只有一扇狭窄的天窗，照进来一方皎洁的月色。
宁墨在明，何嘉在暗处。
月光打在宁墨身前，连带着她的脸也显得朦胧了几分，配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更显出一种勾魂夺魄的美感来。
何嘉被这分美感晃了一下眼，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宁墨问他的问题。
何嘉自问自己也不算什么好人，没进入这恐怖游戏之前，他也并非什么善类。
靠着自己的脸蛋和身材，也是个不大不小的海王，管理着一方独属于他的鱼塘。
因此，亏心的事情，伤害别人的事情，何嘉同样没少做过，也是别人口中的渣男。
但是对着宁墨，无论是一开始自己的有意接近，还是现在自己的坦然投诚，何嘉都感觉，自己仿佛全然透明。
大概世界上，没有什么秘密，能够逃得过她的眼睛。
何嘉想起往事，沉默了片刻，而后苦笑道：
“大概，是因为你的眼睛吧。”
“在你的眼睛中，我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这样明亮的眼睛，想来肯定是容不下丑恶的。那些人应该都是死有余辜，而我，不想成为那些人。”
何嘉的话说来简单，其实也是经过了很久的自我挣扎。
尤其是裁缝的话，再次确证了迟川的判断。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更加警醒，和宁墨保持距离才对。
但是宁墨两次杀人的时候，他都待在旁边，自然观察得更为细致。
杀人的手法干脆利落，过后更是懒得收拾现场，不为虐杀，不为仇杀，宁墨的态度明晃晃地彰显着两个字——
审判。
现实中的自己已经私德有亏了，何嘉不想在游戏中，自己还继续罔顾黑白，为了贪生怕死信口雌黄。
不过何嘉和宁墨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弹幕上却明晃晃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一直支持宁墨的，一派是从其他人的直播间过来，本来想讽刺宁墨的，结果正巧看到何嘉将迟川出卖了个干干净净！
“呸！何嘉这个小人！阿川那么信任他！他竟然干这种勾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小白脸长得不错，就是心思不正。”
“这狗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死啊！爷等不及了！”
当然宁墨直播间的是一向支持小姐姐的，这时候当然要维护已经成了自己人的何嘉。
“阿川的脑残粉滚出去！小哥哥这叫弃暗投明！”
“对！明眼人都知道镇上的问题不在小姐姐身上，就你们傻逼都信了！”
“我不知道原委，但我投小姐姐和何嘉一票！”
弹幕上闹得沸沸扬扬，两个当事人坐在黑漆漆的屋子中，一时之间相对无言。
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安静的小镇里显得格外响亮，两人隔着屋子，都听到了这声惨叫。
何嘉面色一变，下意识站了起来，对着宁墨惊恐道：
“那声惨叫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