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一个来村里拉菜的人是王老大。
皮卡车装满满一箱，两缸，六百斤。
他第一天才拉了一缸二百斤。
“王元强，昨天多少钱发的？”
“嘿嘿，宁子，你甭管多少钱发货，你给我一个人做，我给你算五毛钱一斤。”
他的意思，市场里摊子上零售价是多少，何宁再不管，赔了赚了是他的事。
他做赔本买卖那绝对不可能做。
何宁口气乐呵：“好，黄塬县这一块我就不管了，你有本事你给住暖气楼房的人都推销出去。”
塑料膜封严皮卡后车厢，车子开走之前，王元强一个意思说得很鼓劲：“表弟，你还有四百多缸，我尽力给你铺摊子。”
何宁没给他说还要往铜城市供货。
从铜城市往十里铺最快两个小时。
汪响的车先进村里。
装两万斤的货车，厚包装膜护车厢护的严严实实，他提前打好招呼说要一千斤。
车子停到大门口时，何宁已经吆喝来了十个帮忙的村里妇人。
汪响脸上表情不咋高兴。
“何老板？我就装一千斤菜，你叫来这么多人干什么。”
何宁朝车厢里看，嘴上嘲讽：“你拉一千斤，你开这么大的农运车？”
“嘿嘿，我那有三轮车，小车后备箱也装不了一千斤，装菜装菜，闲话再不说。”
保利管业向总的车子忽一下停到大门口。
稍小一些，空车厢里什么保护措施都没做，空荡荡开进来。
汪响睁眼睛问：“何老板，这辆车往哪儿拉？”
“铜城保利管业向总派来的，给他们企业职工拉，住楼房人家的福利。”
汪响眼神里不屑。
铜业集团给职工发福利，发带鱼发家家乐方便面，发酸菜没听过。
瞎折腾。
这小子让铜业集团的人给他拉菜，是有些本事。
夏天里的西瓜也让铜业集团拉走了一部分。
汪总觉得自己主动拉他的酸菜，对他来说似乎可有可无。
心里这么想，站在自己车子跟前，盯着一千斤菜从三轮车上往农运车塑料膜里转。
提起一棵撕一片菜叶使劲儿嚼。
就好这一口。
李娟抱着悦悦站在他眼前，脸上嘻嘻笑：“汪总，你空嘴不要吃了，到中午我做了米饭，炒酸菜粉条肉片给你吃呀。”
汪响满口答应。
“好好，我中午吃弟妹炒的酸菜粉条肉片，那滋味那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我妈跟前。
我拿了两瓶好酒呢，我跟何宁兄弟好好喝一顿。”
李娟感觉自己大有进步。
在这些有钱大老板跟前再不怯场了。
能主动搭讪聊天。
她觉得这也是在人前头给宁子长精神。
汪响满脸讨好这位农家妇人表情：“弟妹，有周经理给我开车，我喝点酒没事。
今天你也别劝你娃爸爸，我跟他好好喝一场。”
李娟嘻嘻笑：“我不劝，他不会回到以前了。”
汪响转过脸喊周经理，喊三声没反应，周文生钻窑洞里半天不出来。
汪响自己从农运车机舱里拿东西。
两瓶好酒，一箱家家乐方便面，装五十包的箱子。
“弟妹，这一箱你收下，给孩子们吃个鲜，第一批货。”
李娟一脸乐呵，有这一箱方便面，给文文的伙伴们散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