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事儿你做的不好,你给土蛋开十五块工钱,你给别人开五块,大家心里能平衡,学挖机嘛,凭什么教土蛋学,别人不能学?”
何富银这两天想明白了,好多人懒懒散散不上心干活,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宁子?”
车子停在了南山底下土路边。
一眼望过去,山上稀稀拉拉几十号人,蹲着的站着的,抽着烟的。
南山修梯田,刚开始三天,确实是每家出一个工,有两百多人。
放炮鸣响,搞开工仪式搞的还蛮隆重。
第三天过去,大家听到村长说每人每天给五块钱补贴,梯田修出来,再给大家分田。
何富银以为大家的积极性很高涨,每天不敢说有二百人,至少有一百七八十人。
十天过去,一天比一天人少。
他以为是村里两家人过事情,大家混嘴趁热闹懒散掉了。
这会往山上一看,干活的人更少,有五六十人就不错了。
何富银嘴里恨得牙痒痒,破口大骂。
“把他娘的,我就知道我半天不在是这个德行,领导们还夸咱村里人最团结,最吃苦,夸个屁,咱村里人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
他又想起了以前打一口机井,五年时间收不上一万块。
张富祥一身土从山头跑下来,脸上神情也很无奈。
“富银,你说有一百号人干活,哪有一百号人?这些人也懒散着不爱干,就何全教土蛋开挖机干的最实诚。”
“富祥,其他人呢?都他娘窝在家里睡大觉?”
张富祥咧嘴苦笑,解释道:“什么睡大觉,五辆三轮车拉着人跑石头沟打沙葱去了。
那辆农运车进村里要收五千斤沙葱,李加义的三轮车也收沙葱,拉到矿区卖钱,咱半个村子人去打沙葱了。”
何富银呲牙骂全村人他娘的。
“都他娘的鼠目寸光,都顾着眼前那点钱,咱石头沟沙葱能打多少,这么多人进去,明天后天还有?”
一斤沙葱五毛钱,一个人忙一早上,打来一袋子,最少捡出来二十斤,这就有十块钱收入了。
他们挖山平梯田,辛辛苦苦一天,何富银给他们的承诺,一个人一天给五块钱补贴。
在石头干活的十几辆三轮车,出车出人,一天算十五块钱。
同样出力干活,从十五块钱猛一下降到五块,大家积极性一天一天消散掉了。
工钱才是动力。
人就是这么现实,团结一心向前看,最主要是拿钱说话。
其他承诺都不靠谱。
加上这两天村里何家的王家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懒散。
加上刘跃进收沙葱,李加义又给矿区卖沙葱,大家注意力转移开了,都挣卖沙葱的钱去了。
何富银骂骂叨叨。
侄儿好心安慰村长:“银叔,别急躁,听我说,这再正常不过,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心想着到今年年底搞出来三千亩梯田?
大家的目的是挣钱好不好,你说你给大家一人分一百亩梯田,他们能务过来?他们压根就不在乎,你要想这个问题。”
何富银呲牙,怒气冲冲。
“一万亩梯田,十里铺人务不过来,谁务?让外村人务?
这他娘还真是个问题,怪不得这些人不上心干活。”
张富祥眼睛看着三个挖得红堂堂触目惊心的山丘,也是一脸愁。
“村长,发展一万亩梯田,总得有人务地啊,三年以后的情况你也要想到。”
何富银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