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招呼客人的口气尽可能和蔼。
“曹哥，你不敢说出他是谁，是不想惹他对吧？
你不惹他，你就惹我了，你让我心里拧巴，我怎么跟你好好合作挣钱？”
曹中是跑生意人，能听明白何宁说这话什么意思。
想跟我何宁诚心合作，不要搞弯弯绕，谁在背后指使你，最好说明白。
一块二收丁庄瓜子，一块一给三合那家场地交货，你曹老板做赔钱买卖？
背后没人给你出点子给你一笔钱，你有本事这么搞我？
何宁脸上微笑看对方脸色。
等着他的回答。
曹中吸溜两口茶水，心里万般挣扎。
问的一句话莫名其妙：“何宁兄弟，你收来瓜子，也是给三合场地里交的对吧，你就不怕你交不出去？”
何宁失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收来的货给三合那家场地交？你干么这么问？”
曹中眼神里惊疑，心里想，不是给三合那家集中地交货？
那他交到哪里，黄塬还有别的地方能交黑瓜子？
“何宁兄弟，你不是给三合集中地交？不可能吧？我收瓜子收了三年了，咱黄塬县的瓜子还能在别处交？”
何宁盯着他神情看，明白了一点意思。
“曹哥，你以为我给三合集中地交货，所以你不敢说谁指使你？”
“也不是这个意思…”曹中搓一下手，又不说话了。
心里挣扎，脸上表情痛苦。
这性子何宁不喜欢。
站起身，叹口气：“曹哥，刚才还说呢，你收瓜子，我给你一毛钱提成，你这态度，是不想跟我真心合作啊。
算了，你走你的独木桥去，我叫人卸掉这一车货，钱给你，这是我家，我已经尽了我的地主之谊……”
何宁的话还没说完，曹中站起身，急切打断他：“何宁兄弟，你不是给三合集中地交货，我还有什么顾忌，是县城龙腾工贸的岳生龙让我干的……”
吧唧吧唧，曹中将所有情况从嘴里倒出来。
何宁鼓一下腮帮子。
轻蔑一笑，口气不屑：“我就知道，不是他就是吴心敏，怎么着曹哥，三合那个场子的老板，还能被岳生龙控制？”
黄塬县收黑瓜子的小贩，都在三合集中地交货。
这个情况何宁知道。
没有姓岳的什么事啊！
仔细想想，明白了。
给大湾一带种瓜子农户放定金，影响到那里收瓜子的量，改变了那里的情况。
让岳生龙参与进去了。
曹中脸上神情也恍然大悟。
惊喜问道：“我明白了，何宁兄弟，你自己办了一张收黑瓜子的许可证，所以你直接把货拉到南省去。”
这话让何宁皱眉头。
收瓜子许可证又是什么玩意儿？
怎么着，收黑瓜子还要在工商局办理一张收购许可证？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何宁第一次做收黑瓜子生意。
知道十月以后瓜子涨价一倍。
但不知道收瓜子还要办收购手续。
什么破规定，莫名其妙。
是这年头的特色？黄塬县的特色？
不敢大意！
重生一回，并不是什么情况都熟知。
曹中不提到这一嘴，收购许可证是个什么玩意儿，何宁压根就不知道。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某些地方的特色产物。
听曹中口气，他以为何宁手里有收购许可证。
何宁要说没有，是个麻烦。
前段时间，打发村长带着姑父去工商局办理酸菜生产许可证，没办下来。
说要这个那个的一大堆。
吴心敏跟工商局的领导打了招呼，故意为难何宁。
再去办黑瓜子收购许可证，又被难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