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业集团第三分厂，白厂长办公室。
会议桌上两排人，个个眉头紧皱。
开会的过程，白厂长狠狠批他们一顿。
今年的日子真不好过。
搞什么企业改制结合市场自产自销。
以前多舒服，生产出来的产品，厂子里再不操心货卖到哪儿去，卖多少钱。
可今年大不一样 ，厂里生产出来的铜线，已经挤压了三百多吨。
集团上层批评白厂长，白厂长批自己厂里的手下。
“你们这帮废物，都该下岗滚蛋！
你这个销售科科长，你手底下的这七八个人，是吃干饭的？
货卖不掉，哪来钱发工资，哪来绩效？
下岗啊兄弟们！有点儿危机好不好？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就有客户上门找咱们来了？
咱铜城出铜矿，原材料生产地，成本最低啊兄弟们，质量最好的铜线，竟然销售不出去，问题出在哪儿都不知道吗？
都写保证，从今天开始，销售科的人谁也不许坐办公室里，都出去跑业务，去大街上发传单。”
十个人垂头丧气散掉了。
销售科的科长胆战心惊落到最后，小心翼翼问一句：“厂长，我们真站到大街上发传单？”
“滚！”
销售科长不敢多做解释，等厂长气儿消了再商量上大街发传单的事儿。
堂堂铜业集团的员工，站在大街上，发传单让铜城市民们买铜线，这是个馊主意。
又不是生产方便面的企业。
女文员抱着文件进来，口气小心翼翼：“厂长，您在这个文件上签个字。”
白厂长看都不看文件上是什么内容，刷刷就把字签掉了。
三百吨的销售任务，上半年没完成积压下来，什么文件内容都是狗屁。
女文员想说话又不敢说的表情。
白厂长口气厌烦：“小焦，还有什么事？”
“厂长，你儿子带着人要见你。”
“不见！”
“是帮他挣钱的那个小伙子，说非要见你！”
白厂长坐直身子，摸一把额头，还是愁。
前几天答应了儿子，可以见一下他的老大。
什么样的大哥呢，能把一天到晚混逛的儿子拉到做生意的道上。
做被套生意，让儿子一天赚大一千。
吓得白厂长好几天心里惊慌不安。
偷偷跑去看了一会儿，还打发手底下的人买了二十件被套。
看明白了，仔细一算账，儿子每天出手五百件，可不是赚大几千。
五天时间，就赚了当老子的一年工资。
白元朝跟儿子认真谈了一次，这就是儿子不愿老老实实进厂上班的原因。
整天想着做生意赚大钱。
儿子能赚几把大钱，是有人带路。
当爸的详细了解了带儿子做生意的人是谁。
几天过去，白元朝明白了。
儿子的这个大哥是放长线钓大鱼。
用这笔赚钱的生意笼络儿子的心思，再让他们白家父子帮忙，在铜业集团里消化他们村的西瓜。
如果是前几年，这是好事。
铜业集团下辖的十几个厂子，十几个部门，几万员工，消化他们村的西瓜还是没问题。
何宁这小子有眼光，就这一手，能干大事。
但今年的情况不比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