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红，就在何宁招呼顾客的第一句话上。
“梅姑，来，帮我一把，这两件拉开，让大家看清楚摸清楚闻清楚。”
两个手提包装袋拉开，被套取出来。
何宁语气认真。
“大家看啊，是百分之八十纯棉加百分之二十涤纶，更好洗不缩水。
每家至少有五床被子吧，一件十五块，别以为十五块钱贵，一个月后，这个牌子在瑞丰商场才能买上，一件下不来二十五。”
李红梅跟李娟咧着嘴笑。
“姑，你能相信咱宁子是种西瓜的农民？”
李红梅心里可欢喜。
摆摊子做生意的阵势，她没想到在自己人手里也能折腾出来。
大妈大姐们摸完了看完了。
再拿打火机把线头烧一截，搓在手指头上看。
“小兄弟，便宜一些，十块钱我拿五件。”
“大妈，瑞丰商场就在对面，也卖被套，什么质量什么价格，您比较一下再来还价？”
笑呵呵委婉拒绝。
不还价！
“娟，你包里的一把零钱给我，我给大妈找零钱，大妈是诚心要五件。”
从娟手里接过早准备好的零钱。
又对大妈和他周围的人吆喝。
“再犹豫就没机会喽，明天我就去红会矿区家属院了，我给他们卖二十块，也是一抢。”
你们现在不要，这些货有的是销路，矿区的居民比你们有钱吧！
让她们有紧迫感。
大妈把挑好的花色掏出来看了一遍，没有残破。
递上来一张一百块。
“我拿五件，回去套被子再看，东西好的话我再来买。”
一个人拿走五件，后面的陆陆续续跟上，三件五件拿走。
石小红和李鹏招呼一波，抱着悦悦的李娟和李红梅招呼一波。
张东平手底下，十个十个抱过来往缺口的地方加塞。
嘴里大声嚷嚷。
“都过来瞧都过来看，从大海边进来的新被套，我娃舅的大卡车跑了八天八夜，咱县城里，从黄河边到曲武山上再买不到。”
何宁一脸不可思议，姐夫这么会吆喝？
忽然想到前几年，姐夫骑着自行车收鸡收蛋可不是这样吆喝。
今天把姐夫拉来是拉对了。
十五米长的摊子周围，围得人是越来越多。
何宁瞪大眼睛从这一头看到另一头。
眉头一皱，一步跨出去。
再笑呵呵堵住一位年轻姐姐。
“姐，你忘了付钱，三件一共四十五块。”
如果没有盯人盯货的本事，这样的生意，何宁也不敢铺开来做。
是许建国小鹏拼了命拿血汗拉来的。
是梅姑姐夫辛苦一下午在这儿帮自己。
一件都不能让人溜走。
何宁再朝人堆里喊：“主动付钱啊，离开摊位让我追上去要，大家都不好意思。”
这位大姐脸一沉，转身扔下手里的三件东西，脚步急匆匆走了。
何宁相信，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
也不想扑上去过多理论。
何宁安顿一句：“小红，梅姑，姐夫，谁付了款，吆喝上，我就能看明白。”
是个好办法。
这一吆喝，何宁眼睛看过去，盯得更准确。
“大姐的三件走喽。”
“婶婶的五件走了。”
“小两口的五件走了。”
……
两个小时过去，摆出来的三百件，剩了一行。
张东平喊何宁：“娃舅，车上的两包再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