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婶神情尴尬：“宁子，看你说的，好像我钻钱眼里了。
家里的花搅我不控着，就这两个子儿，你叔早给村里人借光了。”
六婶这话也不是没道理。
村长当兵回来，拿了一笔津贴，多半给村里人借走了。
到现在有一半没收回来。
西瓜种子钱收回来了，何宁手里长了一千块，也算有赚头。
再给村长安顿两件事。
“银叔，种西瓜的人家，用学生娃的旧书旧本子卷纸筒，地里土拉来，西瓜种子先种进纸筒里，发了芽长出苗，先在各家屋里操心着。
过了两场春寒，咱再往地里移栽。”
这话说出来，村长立马明白。
“宁子，你能知道四月有两场春寒？”
“银叔，你忘了去年前年，咱旱川的瓜苗出来巴掌大，全部冻掉，大家补种补得辛苦死了。
今年听我的，卷纸筒抓瓜苗。
纸筒装在筐里盆里都行，只要能挪出挪进，白天在外面晒太阳，春寒那几天挪进屋里，相信我，这是防冻掉的最好办法。”
两千年以后，黄塬县高崖镇的旱沙地西瓜，都是栽西瓜苗，躲过春寒。
四月底栽地里时已经扯开瓜莞。
效果立竿见影。
村长拍一下大腿。
“好办法，宁子，就这一招，能让咱村这茬西瓜早熟半个月，我今天就安排。”
何宁再安顿：“你喝完早茶去我家，三轮车开上，挨家转着说，谁家没有旧书旧本子，统计上来，咱再想办法。
你开车开熟练，这一周出去，你跟我保银姑父开自家的新三轮车。
还有，村长你再帮我挨家安顿，雨滴的老公搞骗人手段，让他们不要相信。
安安稳稳把咱这茬西瓜种好，安安稳稳跟着我搞收入。
谁要不听我话，跟着王元宏跑了，绝对后悔，别怪咱到时候没提醒他们。”
何宁安顿的两件事。
一件卷纸筒抓瓜苗防春冻。
一件劝大家不要跟王元宏打交道。
村长一口答应，帮侄儿把这两件事办得扎扎实实。
何宁出院子，骑上许队长摩托去庙台李加义家。
昨晚说好的，收拾五只羊羔肉。
王元生跑掉了，要不然王家羊羔也收拾五只。
王家这个糊涂蛋不吃一亏，不知道何宁对他的好。
幸好李家放羊的没跟着跑掉。
李加义要跟何宁干事业，从早起早动弹开始。
何宁到他家门口时，他跟他老爹他老婆已经把三只羊羔收拾掉了。
第四只正在剥皮子。
何宁夸他几句。
“李家放羊的，不错，就今天，你比别人多挣一个工。
收拾完我带走的羊羔，你老爹帮你去放羊，你帮我卷四千个纸筒，你家两个学生娃这几年的旧书旧本子用上。”
李加义一脸不解。
“你还要种纸筒小白菜？”
“不是，抓西瓜苗，既能防春寒又不耽误时间。”
李加义稍一想，恍然大悟。
“宁子，好办法！咱村里西瓜要能早半个月上市，一斤多卖一毛钱，这办法你给种西瓜的人家教一遍。”
“不用教，只要会卷纸筒，就能把瓜苗种出来。”
何宁帮李加义把第五只羊羔收拾掉。
摩托车后座上搭个板子，135斤羊羔肉绑好，675块钱付出去。
何宁心疼从自己手里出去的没一分资产。
“李家的你给我听清楚，这笔钱长个心眼捏稳当，王元宏再找你，把他赶出去，听明白不？”
李家羊把式笑得嘴角咧到后脑勺。
“宁子，我跟着你做事，就待在村里，我也没那个本事去外面折腾。”
何宁可喜欢这放羊的。
“好啊老表哥，谁说放羊的没文化不能赚大钱，你让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