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婶,说清楚,什么时候的事?我满东叔怎么输的一千块钱?”
四十岁的妇人,哭哭啼啼将给李娟他们说了一遍的话重新再说一遍。
杨家砖瓦厂,就是杨彪叔叔开的私人砖瓦厂。
他侄儿杨彪,就是仗着他叔叔的恶势,在镇上开棋盘室放赌债。
杨彪进去了,何宁想着杨家砖瓦厂会安宁一些。
安宁了没几天。
“我满东叔人呢?”
妇人哭哭啼啼:“在砖瓦厂拉架子车干苦力,人家让他干活抵债,一时半会回不来。
家里三亩水浇地不是要翻耕嘛,宁子,你跟镇上警察熟,你报个警把满东接回来,咱好好种这三亩土地,再不出去了。”
何宁进厨房屋里,喝满满一肚子凉水。
给老婆安顿:“娟,这顿苦苦菜,洗干净了开水烫一分钟,拌辣椒拌醋拌油花,我回来美美吃一碟子。”
李娟拉一把:“宁子,你一个人去呀?”
“我把满东叔接回来,他家三亩土地,咱家五亩土地,明天让他翻耕,我省一把力气。”
凳子婶喊一句:“宁子,把人接来就好,别惹事儿。”
给妇人笑一个:“好,不惹事,我现在脾气很好的,春天了,大家搞生产要紧。”
摩托骑出去,往杨稍沟最里面一家私人砖瓦厂去。
一个小时。
铁大门敞开着。
一辆拉砖车呼一下进去 。
摩托在空场院砖坯子周围转了一圈儿。
没看见何满 东。
拽着一个拉架子车的黑脸小伙子问一句:“哎,看见一个四十岁的人了没,这个眼睛看人斜着。”
“哦?他呀,在砖窑里。”
何宁往砖窑跟前走。
被两个拿铁锨的年轻人堵住。
“哎!你这小子,骑着个摩托忽忽转来转去找谁呢?”
两人把铁锨扛在肩膀上,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何宁咧嘴一笑。
“两位小哥,误会了,窑里有我堂叔何满东,把他叫出来。”
“你谁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十里铺何宁,你们厂长的侄儿杨彪认识我。”
两个人身子一紧,看何宁眼神极其复杂。
左边分头二流子形象的家伙转身往办公房那边跑。
何宁看一眼呆愣看他的另一个人:“你去,把我满东叔叫出来。”
“我去叫,你等着。”
砖窑里的何满东还没有出来,办公平房那边,过来四五个气势汹汹的大汉。
何宁看带头的中年人。
脸上笑。
“杨老板,我以为咱俩再不打交道了,感情事儿还没解决彻底。”
杨家砖瓦厂老板,一脸阴沉。
“何家的,何满东跟你关系远了吧,你有心管他?”
何满东被人从窑里叫出来了。
何宁想冲上去捶他一顿。
钻了三天砖窑,眼窝子深陷,似乎这三天眼睛没眨熬过来的。
“满东叔,你搞什么,这个点儿不在村里待着等春播,跑黑砖厂折腾什么?”
“宁子,我…唉!”
杨厂长脸上也露出笑。
“何宁,别瞎操心了,他的事儿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