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二十块,先度过这几个月艰难,等这茬庄稼下来,村长再给他们想办法。
何宁端着吃饭的碗停顿。
想前世经历,五年以后,他在县城,已经是工地上十几个人的领队。
何瞎瞎找到他,哭了一把鼻子抹了一把眼泪,要何宁把他儿子收留下,多多少少挣个糊口工资。
五年后的情况猛然想起来。
何瞎瞎家,五年后还是那么困难?
家里有卧床的病女人,多少家底都能花搅掉。
“村长,让他们父子俩来干活,一个人一天十块工钱,他俩干一天活,我给他俩结二十元工钱。”
何富银比何瞎瞎还高兴。
“宁子,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你小子是做大事挣大钱的人,我就知道你不计较这三百五百。
宁子,你得民心得十里铺天下,你他娘的让你当村长你不当。”
李娟也听明白了。
“村长,就是上庄我那个瞎瞎叔?他家是咱村最困难的一户了?”
村长给宁子老婆认真解释。
“娟,宁子这次放种西瓜定金,没有上社几十户人家的事,这片水浇地也没有他们的份,今年雨水再不好,上社这些人家生活会更困难。
唉!我得想办法啊!”
李娟毫不犹豫:“银叔,那你让他们来我家干活,我给他们开工钱。”
李娟说完这话,兴奋的脸蛋红彤彤。
想自己年前那么穷,一百块攥手里,打算花一年。
贫穷的那种感觉,李娟刻骨铭心。
村长没想到,何宁的老婆竟然一口答应。
何宁咧嘴笑。
“银叔,听我老婆的,让瞎瞎父子帮我家干活,我老婆给他俩发工钱。”
何富银不知道怎么说,但必须说。
“宁子,不是我夸我侄媳妇,咱村里就没第二个。
我那死老婆,你六婶,我手里的一个子儿都要搜腾拿走。
我鞋底子里藏的一个钱她都能拿走,气死我了,要不然我能给你张这个口?”
村长的意思,八亩西瓜定金,都被他女人一分不少拿走了。
再要出来一块,那是求爷爷告奶奶。
村长想给何瞎瞎借两个,那是不可能借出来。
何宁叹气,眼睛看向自家一亩土地已经漫过了一寸水,这不到半个小时。
小文文两个鞋底子都是泥。
何宁一弯腰把儿子抱起来。
嘴上再跟村长说话:“银叔,要不是我六婶管着你家钱财,你是不是给何瞎瞎一百二百往出借,你就不用跑镇上县上看领导脸色了?
村长,我知道村里还有一些人家生活很困难,可你给他们借钱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救急不救穷,你给他们借钱,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何富银一个拳头砸在一个手掌上。
“宁子,谁说不是呢,可怎么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总不能盼着何瞎瞎女人死掉吧?
有这个病女人卧在炕上,何瞎瞎父子俩都不敢出门打工。
土地上又没收成,我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烂包掉?那我当个屁村长?”
何宁亲一口儿子脸蛋,拍拍儿子屁股。
小文文双手拍爸爸脸蛋。
“这么好个爸爸!”
何富银跟吃饭的老业哈哈笑。
“臭小子,你爸爸说什么你能听懂?”
小文文当然听不懂。
爸爸抱起他举高高再使劲儿亲,所以文文说这么好个爸爸。
何宁再说一遍。
“村长,何瞎瞎父子俩的事,就这么说定了。
我家的房子,少不了要一个月才能收拾紧凑,就让他俩来干活,我老婆给他们开工钱。”
李娟赶紧点头:“嗯嗯,还还给他们管两顿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