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许久，才有人接听。
谢凛的声音极其沙哑，带着叫她揪心的沉：“枝儿，去公司了？”
“路上呢。”
“早饭吃了吗？”
“吃了……你呢？”
谢凛说：“我等会儿就去吃。”
“你要记得哦，我猜你一会忙起来肯定就不记得吃早饭。”
谢凛并不在意：“没事。”
“好吧……爷爷状况怎么样了？还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接着响起谢凛无奈的叹息：“心梗加脑梗，抢救了一晚上，暂时抢救过来，不过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能不能撑过去就看这几天。”
今枝知道谢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早些时候就出了点问题，否则也不会专程去西山疗养院待了好长一段时间。
回来之后，可能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又一次影响到了他的身体。
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这个时候纵使有千万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更好。
她艰难开口：“谢爷爷一定会挺过去……”
谢凛语气很轻：“嗯，会的。”
他那边有人叫他名字，听声音像是谢凛父亲，今枝赶紧说：“你快去处理家里的事吧，我这里都好，之后再联系。”
“好。”
谢凛收起手机，从走廊尽头回到加护病房的门口。
谢父的神情格外憔悴，整个人一夜之间好像就苍老了不少，看见他走过来，说：“你今晚就不用守在这了，先回家去，也不能让今枝一个人呆着。”
“刚和她打过电话，没关系，这两天我守在这里，您那边不还有几个项目要去考察？”
谢父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我已经推掉了，医生说你爷爷的病情……不太好，要真挺不过去也就这几天的事。”
谢凛没说话。
整一层楼都被封锁起来，外人不能进入，其他谢家人也都陆陆续续到来，包括老爷子的另外几个儿孙，尚在国外的谢艺艺也已经连夜订了机票，要不了多久也会回国。
“昨天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病？”谢凛突然问，眉心紧蹙在一起。
这几天他特意不回谢家，也没有到老爷子面前来惹他不高兴，却没想到底还是出了事。
谢父神色复杂，长长叹口气说：“昨天曦子来道别，告诉老爷子要出国的消息，或许是想到你和曦子已经彻底没有可能……一时想不明白，就晕了过去。”
谢凛脸色微暗：“顾曦子好端端的来做什么？”
“你也别怪她，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是因为她的缘故。”
谢凛缓缓靠着墙，屈着一条腿，神色肃穆。
到这个时候了，他不得不去思考，最坏的那种可能性。
如果老爷子这次挺不过去，接下来谢家面临的动荡会更多，风波渐起，这京城估计也要变天了。
哪怕谢老爷子早就退位，但只要他还活着一天，他的影响力尚在，但一旦驾鹤仙去……所谓人走茶凉，谢家也将面临安稳了几十年后最严峻的一次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