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准备像胖子那厮说的,喝花露水?”
小哥淡淡的撞上少女的桃花眼,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总含着莫名的笑意,又似清潭上的落叶浅浅一层,看不分明。
抬手接过装粥的搪瓷碗,他眉峰还是风轻云淡的淡漠。
陆无雪也没管有没有回应,要不小哥这闷油瓶的外号怎么来的,小哥能多说几句话,那才叫太阳打西边出来。
察觉到少女在身侧坐下,小哥没回头,却注意到惯力导致九宫铃碰撞轻响,余光瞥了一眼纤细的脚踝,视线恍若烫了一下收回去。
“西王母宫或许有你的答案,却不知有没有我的答案。”
小哥吃饭的时候没动静,等陆无雪侧头看过去他已经将搪瓷碗放地下了,四目相对,青年是一贯低沉的嗓音。
“有疑问就有答案,这里没有,别处也有。”
他少见的说了一长串,要是吴天真听见还不知要怎么惊叹。
阿宁叼着棒棒糖看外面的雨,沉思片刻后找到吴天真商量。“今晚雨大,不如我们在这休整一夜,明天放晴了再走?”
雨中虫子多,吴天真便是着急,心知也只能这样。
何况他并不算着急。
一行人足足十多个人,挤在一颗宽约四米的树下显得十分可怜,睡袋横七竖八的铺开,最边缘睡的是乌老四的手下,近处则是各色不分前后的睡袋。
陆无雪睡袋离阿宁不远,两人面对着面躺着思绪便发散开来,确切的说是陆无雪闭目养神准备睡觉,阿宁思绪发散。
“陆小姐,你有弟弟吗?”
“没有,我只有一个姐姐。”
她懒洋洋的睁开眼,搂着睡的四仰八叉的小白虎,对上阿宁那双深邃的双眸,那里面窥得一点琥珀色。
“我有个弟弟,其实养他很累。”阿宁的语气很低,似睡非睡。
“可他也是我的骄傲,有时候看吴老板,总能在他身上找到我弟弟的影子。”
她枕着一侧手臂,垂着眸看不出神情,唯有唇角有一抹清浅的笑。
“我答应过他,这次结束后就再也不做这一行了。”
闭目养神的陆无雪没忍住说了句心里话。“一般来说,说完这句话的都容易领便当。”
“当然,像阿宁小姐姐这么漂亮,就算阎王想要抢你的命,也看我肯不肯。”
阿宁笑了一下,约莫是花花大少一样的发言逗笑了她。
“那就多谢无雪了。”
“我只希望如果这次出了什么问题,你能帮我去看看他。”
“我不想他再做这一行。”
陆无雪撑起下颌看着她,美人伤怀也是一幅美景,阿宁的鼻梁很挺,混血儿的血脉让她美的十分具有攻击性。
“如果没做这一行,你会做什么?”
阿宁垂下头笑了笑,语气里很真诚。“那或许我早就死了。”
当时父母都出了事,徒留下她和一个比她小八岁的弟弟,她不可能把弟弟送出去,最后选择接手父亲的人脉进入这一行。
如果没有进入这一行挣命,她说不定早就死在了俄罗斯的冬天。
那样一个城市,仅有房子,没有钱的一对孤儿是活不下去的。
困意上涌,陆无雪懒洋洋的闭眼睛,与怀里的小老虎睡成一团,恍惚间阿宁听到她斩钉截铁的话。
“你一定会回到他面前,我不去,人家等的是他姐,我去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