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江湖一直以来的印象都是肆意,在陆无雪看来就和黑暗世界一样弱肉强食,或许有极少数的人讲究道义,如陆小凤那种。
可更多的这种人,初出江湖已经死在了突如其来的争斗下。
或许是毒,或许是随心所欲的杀人,江湖上总有些人恶到极致,连普通百姓都不放过,例如月圆夜卖糖炒栗子的熊姥姥。
说了这么多是想说,江湖像陆小凤这样的主角终究是少数,大多数人现实的赤裸裸。
陆无雪正在买糖炒栗子,马车越往北走越冷的苍茫,空旷的雪地,没有别的颜色,运气好偶尔能在雪地遇到一株野梅,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海。
张雪早已裹成了一团球,陆无雪还曾推出来一个大雪团嘲笑她,与雪人无异。
那个大雪球变成了雪人的下半身,得亏她入了征战空间,团雪球是作弊的快,最后陆无雪得到了一顿轻飘飘的锤。
也不怪她犯剑,修炼的原因,她越到后边身体密度越大,张雪那小身板,想锤疼她都难。
大雪天,不逗小姑娘有什么趣味呢?
小姑娘是善良的,很多人都说善良会引来灾祸,陆无雪觉得不对,善良不是错,错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比如眼前这个老婆婆,白发苍苍,在大雪天出来叫卖糖炒栗子,叫人看着便心生怜悯,怪异的是她穿了一双红鞋子,上面绣着猫头鹰。
一个能在雪天叫卖的老婆婆,想必是生活窘迫到了极致,可又为何,她的鞋是绸缎面,这是富贵人家穿的,怎么能不奇怪?
“糖炒栗子,热腾腾的糖炒栗子!”苍老的声音高喊,在这雪天显得有些凄凉。
张雪并不是个慷他人之慨的人,她这次出来都是用妹妹的钱,便是怜悯,也不可能去买熊姥姥的糖炒栗子。
可惜熊姥姥却不放过她。
“糖炒栗子,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熊姥姥佝偻着身体,头发花白,布满岁月的痕迹,她卡住了张雪的衣袖。
“姑娘,来份糖炒栗子吧?”
张雪正欲为难的拒绝,陆无雪便笑的漫不经心挑刺道。“你这糖炒栗子,不值这个价钱。”
怎么会不值?这新鲜的栗子,炒着万金难求的毒药,简直是物超所值。
熊姥姥低咳了几下,望向张雪,嗓音苍老又沙哑。“姑娘何来此言,你分明还没问价钱。”
陆无雪又道。“多少钱都不值。”
熊姥姥声音渐弱,叫人瞧着,越来越像欺负老人家。“一文钱也不值?”
陆无雪笑了笑,语气不变。“一文钱也不值。”
她本不该欺负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假如这个老人家是真的,怕是陆小凤听到都要谴责好朋友不该这么欺负人。
但如果这个老人家叫熊姥姥呢?她买的糖炒栗子杀死过无数人,不拘于江湖人士,或者普通的百姓。
有的人对她发过善心,却已经死了。
一个这把年纪的老婆婆,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总会显得很慈祥,怎么会如此恶毒?
因为她非但不是一个老婆婆,反而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江湖上艳名远播的女人,一手传自盛唐公孙大娘的剑舞,传说中一舞动四方。
叫人只想叹息,公孙大娘后继无人,传人竟是如此极恶的杀人狂。
熊姥姥又在叹息,人影廖廖的街头,便是连张雪也有些不忍心,看到她苍老脸上的失落。
“姑娘若是不想买我的糖炒栗子,不买就是,何必如此诋毁,我老太婆做的是小本生意补贴家用,倒不知如何碍了你的眼。”
但凡有另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在场,也是看不过去陆无雪的话的,因为她在胡搅蛮缠。“从你的人到你的糖炒栗子,都碍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