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热爱生命的人,知道一条生命在眼前逝去本就是一件悲伤的事,更何况她还是花满楼认识的小姑娘,那么可爱。
流莹走了过来,脸上没有悲伤,显出一种司空见惯的奇异悲悯,她说。“也是上官飞燕的歌声。”
一个柔软的年轻姑娘,便是对一具尸体没有恐惧,也应该是厌恶鲜血的。
陆小凤不愿去怀疑朋友,更不愿意去怀疑花满楼的朋友。
他看向坐在庙顶的陆无雪问。“无雪,你有没有看到过凶手的身影?”
陆无雪忽而笑了一笑,她时常笑,每次笑的意味也不大相同,这次是意有所指。
她说。“我没看到凶手的身影,我到这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但我知道,世上想杀一个人,不一定需要亲自前去。”
陆小凤沉思片刻问。“你是说蜀中苗疆?或者陆家堡?”
陆无雪来山神庙有一会了,她来的时候神魔能源有异样的躁动,或许对内力也有,但没有这么活跃。
她早就有了猜测,说的话在陆小凤听来过于有道理。“陆家堡的暗器,蜀中唐门的暗器,苗疆的毒蛊都可以,其实每个人都可能会毒药。”
“我倒觉得,你可以关注一下江湖上最近刚出名的人物,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陆小凤的心情沉重了起来,从上官丹凤找过来开始,他就有一种迷雾重重的感觉。
这期间经历的每个人都有别的面孔,包括他的朋友。
就在刚才,这种感觉出乎意料的强烈,如同大金鹏国的事不过一个小事,这其中还隐藏着更多别有用心的人或事。
陆小凤苦笑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卷进了更大的事。“我能从头到尾的信任你吗?无雪?”
陆无雪轻笑了一下,在庙顶懒洋洋的吃着水果棒棒糖,给的答案意味不明。“说不定呢?”
沉重只是一时的,陆小凤之所以成为江湖的传说,是因为他从不会为谜团而气馁,总有一种解开一切的智慧和勇气。
上官飞燕的尸体看不出什么,陆小凤没找到致命伤和毒,上官飞燕的眼睛睁着,神色甚至没有一丝挣扎。
她的尸体还柔软,代表死的并不久。
山神庙的一切都叫人疑惑,为什么这么一个美丽的年轻姑娘,会在荒郊野岭的破庙,唱着这么幽怨的歌声。
上官飞燕是不是有意引他们过来,她为什么会在这么晚对着水梳妆。
又有谁会这么残忍的,在山神庙杀死这么一个美丽的年轻少女?
就在陆小凤和花满楼沉思的时候,一阵夜风吹进庙里,矗立的山神像忽而碎裂,极快的倒塌在地。
风迷蒙的飞扬尘土,待到风平,陆小凤定晴一看便发现,山神像后面的墙壁上,有一具尸体正挂在墙壁上,胸口有一只判官笔,风筝一样钉在那处。
判官笔上飘扬着两块黄麻布,像是孝布。
“以血还血!”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榜样!”
那是一个死人,是独孤方,他胸膛上的伤口还在向下淌着血,滴答滴答的并不明显。
陆小凤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方才嗅到的血腥味是从这里传来的,不是他怀疑的上官飞燕身上有伤口。
难不成,是青衣楼杀了上官飞燕,也杀了独孤方?
一个美丽的年轻姑娘,怎么可能惹上这么穷凶极恶的仇家呢?
可也不对,如果仅仅是警告,青衣楼没必要多此一举的杀了上官飞燕,这样非但达不到警告的效果,反而会激怒陆小凤。
青衣楼怎会如此不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