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大厅里,两人相对而立,民国的公馆材料还算坚固,仅仅塌了一个楼台,二楼往里的仅仅是晃了晃。
可即使这样,大厅里也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散落大小不一的碎石,小田一郎捂着伤口,面色涨红青筋暴起,锐利的注视着对面的敌人。
“现在看来是你死我生,你将死在我手里。”
陆无雪长刀斜指地面,额头渗出薄汗,看向小田一郎逐渐苍白的脸色轻笑一声,根本不掩饰嘲讽的意味。
“英雄出少年啊。”小田一郎叹息了一声,即使肌肉闭合,也感觉到力量不断流失。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无论今天谁生谁死,我都将铭记你这个可敬的对手。”
他呼吸的动静很沉重,大滴大滴的汗珠渗出额头淌下颌角,昭示着承受多剧烈的痛苦。
“我姓陆,我叔父给我起的字叫修曼。”
“其实你不用着急,反正从今以后你的国家乃至民族都会日日将我记在心上,他们恐惧我,憎恨我,同样……对我无可奈何。”
本来不准备和小田一郎说名字,思及陆腾华还是改了主意,就当为了任务,这么想着陆无雪抖落刀刃的血珠,回的漫不经心。
她今天为了宴会穿的很艳丽,黑色的纱帽戴在头上,遮住半个眼睛,陷在阴影里的桃花眼冷静的毫无波澜。
“还真是年少气盛,真是自信啊。”
“陆小姐,你的国家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是一个幸运。”
“战争令人痛苦,可同样战争也令人身不由己。”
“我是一个军人,不会做逃兵,也只会为帝国尽忠到底,流尽最后一滴血。”
“像陆小姐这样的俊杰,对我们帝国的威胁太大了。”
“对不起,今日纵使粉身碎骨,我小田一郎也定将扼杀你。”
小田一郎自然知道方才的一枪,也猜出能够打出那一枪的陈霄不简单,但论起威胁,还是近战牵制自己的陆无雪更加危险。
她将来定是帝国的心腹大患。
冷笑了一声,陆无雪轻佻的勾了勾手指,扯出笑的唇角显得极为轻蔑。
“想杀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看,你想保护的已经快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不远处的丛震从二楼跌下,他没有苏妍妍那样掉进怀里的待遇,直接掉在大厅里,一块倒塌的大石头上,磕的头破血流。
毫无疑问,再这么下去丛震会死。
霓虹人其实并不仅仅是主战派,起码像小田一郎这种当时的年轻人,曾为之奔走,也曾为停止共荣计划而奋斗。
可人总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一句军令如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一切毫无回旋的余地。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是军人。
“也不知道,今天以后,还能不能再看到富士山的樱花,还能不能再看一眼……。”
接下来的话没再多说,小田一郎想起妻子抱着的儿子,还有几乎没怎么注意,就成长为青年的儿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我之间,绝无尊敬,只有你死,我活。”
蓦然一阵波动掀起狂风碎石,陆无雪的身后有黑色的虚影矗立,猩红的眼睛,魔性如同远古禁忌的存在低语。
“魔,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