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姜黄色的纸面上，照片上的女人有一双深情的桃花眼，抓拍的含笑又专注，仿佛看向任何一个世人，无论是什么性别。
她身上穿的是飒爽的军装，并未着妆容的红唇微微勾起，有一种危险和明艳的诱惑，即使照片也不能减弱半分。
这是，那位陆无雪。
陈霄垂下眸缓了半天心神，本以为是萍水相逢的缘分，没想到对方是同事，或者说身份特殊到极点，可以令多数人闻风丧胆。
纸张的翻页声音在房间响起，修长的手指拿出第二个资料的后续，一字一句，他视线很快就落到末尾资料。
1932年初绍平，秘密逮捕日方间谍藤左吉生等人。
与女人的初见还历历在目，当时惊喜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陈霄甚至猜测，没准他们的相遇都是算计。
为了混淆身份，灯下黑吗？
所以那天夜里，陆无雪笑的那么淡，那么漫不经心的说，她要去顺京投奔叔父了。
作为一个男人，他即使是想找寄托，也很难轻易放下被利用的事，尤其这次的行动，两个人需要一起商量。
看完接下来的资料，陈霄心底愈发复杂，好在面上还能维持不露声色。
对方在一九三二年的大半年成了中校，换算成前线的军队，正团都能当得，而他忙活了大半年是越级任职副团长。
实际上少校这职位是正营级的军衔。
纵使猜到陆无雪说的半真半假，她确实在南京站复兴社有个叔父，这也很难让人平静下来。
要知道，在党国的体制内，复兴社还有个见官大一级的默认规则，女人是中校，能够直接当上校看，难怪这次任务由对方主导。
说不清是什么心态，陈霄当初见到陆无雪时确实很高兴，他找了十多年，终于找到和记忆里的仙女一样的眼睛。
“咚咚咚。”苏妍妍敲了门进来，端着一杯牛奶放在书桌上，民国的电灯稍暗，房间里仅仅开着一台小台灯，她看到书桌旁的身影不太赞同。
“这么晚了，早些睡吧，看久了对眼睛不好。”少女的嗓音隐含关心，惊醒了出神的陈霄。
他将资料收回文件夹，少见的对着苏妍妍皱了皱眉。“下次敲门记得等我回应。”
党国的资料不能外传，苏妍妍要是不小心看到什么绝密的资料，那就是害人害己。
“不要乱进。”
“另外，牛奶平时不都是张妈送吗？”
苏妍妍是个和平社会的少女没错，可她也是天真单纯的人设，自然不会和小白花一样天天泛红眼眶，刚才一会已经很少见了。
本想着过来关心一下金大腿，感觉陈霄吃完饭也心不在焉，她过来刺探敌情，哪想到这男人突然冷了脸。
就算是民国时代的英雄，自己还是二十一世纪的少女呢！
“陈霄，你太过分了！”越想越委屈，苏妍妍来到这也没受过多少委屈，说是寄人篱下，实际上陈公馆的下人看陈霄的态度，将她当作公馆的女主人看。
平时坐车出去玩，逛街买衣服，顶多就是要在抱大腿上付出点心力。
简直是不识好人心！
“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你以为我爱看吗？”
“要不是担心你，我何必特意朝张妈要这个活过来。”
“你以为我爱伺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