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京的警察厅监狱里,一场对话正在进行。
吴兴华隔着铁窗望着老父亲,对面是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男人,这么看着两鬓已有了不明显的白发。
“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
他听着老父亲的叹息闭上眼睛,可真要说后悔却也算不上,寇敌犯我家国,泱泱大国岂容这等卑劣之人嚣张。
他想,当时那种情况,每个热血男儿都会站出来。
只是连累了将要暮年的老父亲,临老还要为不孝儿子奔波,不得安心。
监狱里气氛压抑,分开关押的几个狱友也大多因景感伤,沉默不语。
吴兴华隔着铁窗跪倒在地,对面是大包小裹的中年男人,他不禁泛红眼眶。“儿不孝,劳累父亲不得安心。”
“可国未宁,家何安,纵然我今日粉身碎骨,也不悔阻止那霓虹国人的丑恶嘴脸。”
“我堂堂五千年大国,容不得这种卑劣之人狂豺狂吠!”
吴费林闭了闭眼睛,忍着泛红的眼眶,一时说不清欣慰还是悲痛,他多年教育成功,代价竟是父子诀别。
“儿啊,我知你壮志,可如今形势,不容乐观。”
此言一出,分开关押的几个狱友也顾不得打扰他们父子相叙,不光是怕死,更怕满腔热血无处洒。
“吴伯父,难道如今竟腐败至此?”
“我们同学和老师们呢?”
眼看一双双视线投过来,吴费林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同学最近每天都在组织游行,老师也积极活动关系,这事报纸上争论不休。”
“可形势还是不容乐观。”
“正值华霓停战期间,今日有大使馆的人上警察厅施压。”
“听上面的意思是要尽快结案。”
男人的叹息幽幽传来,这一片的监牢都是低迷的气息,他们都爱国不假,同样是热血青年一时上头,像这种闹出事的大多家境不错。
不是说寒门出身的没有热血,不过寒门出身大多会明白一个道理,先留存有用之身,才能更好的回报国家。
“怎么会这样?”吴兴华喃喃自语,他不怕以身殉国,但也后悔当日第一个起头,如今连累几个好友。
“这国,到底是哪里不对?”
民众要乖乖挨欺负,这是什么国,这是什么样的道理?华国到底是谁的华国?
老一辈的爱国之心更内敛,吴费林面上维持着从容,把大包小裹递给吴兴华,安抚道。“不过上面这几天也是争议颇多。”
“以警察厅为首的那部分也不赞同这样的处理方式。”
“今天大使馆来讨说法的时候,有消息说有个年轻的女军官与霓虹国人针锋相对,释放你们的呼声也很高。”
“你们房老师,正在积极联系不少成名的文人引导民众,这股力量上头不好忽视。”
不好忽视归不好忽视,下定决心的话,上面只会因此更加尽快的结案,到时候民众再怎么讨论都无法动摇了。
几人也不是什么傻子,心知吴费林的安慰也就是个安慰,实际上获救的希望微弱。
沉默良久,吴兴华掷地有声道。“如果我的献身能让民众看破霓虹国人的狼子野心,我愿意。”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儿不孝,此后怕是不能在您身前尽孝了,望您保重身体。”吴兴华跪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吴费林心里伤痛,撇开眼睛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