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雪一路走来顺畅,即使偶遇几个神教弟子也没发生冲突,关于这个,她还得感谢原身的哥哥,大半长老闭关,现在神教防守松懈。
原身从小在这长大,几乎所有弟子都认识她,更没想起什么异议。
在他们看来,无论教主下了什么命令人家都是亲兄妹,他们哪能猜出兄妹反目这一出戏码。
带路的弟子也没想到,他觉得朵绾陆小姐是心里有气,他一路走过去,时不时还要转身看对方跟没跟丢。
神堂是娲神教开会的地方,大殿是由颇有韵味的青石雕琢而成,一整块青石的雕琢令人赞叹它的鬼斧神工。
走进的路不时有灯台,会雕成蛇蝎子蛇虫的形状,古朴的长长甬道,灯火随着走动的风摇曳。
等传过长长的甬道,逐渐开阔成为足有千米的宽阔大殿,一座人首蛇身的女神像供奉在殿中,女神神情悲悯,又因工艺的粗糙更添几分飘渺神韵。
纳桑陆正坐在神堂里,身侧伴的是那位正主圣女,两人交谈尽数传入耳中。
“如果仪式没有成功,会不会长老们就觉得我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了?”
“这样也好,我就能回家孝顺父母了。”
“只希望纳桑哥哥不要再那么难过。”
少女充满善解人意,提起父母的语气欢欣雀跃,提起离开又有一丝低落,令纳桑陆如何听不出来。
他既高兴于心上姑娘有一丝留恋,又郁闷她的留恋不够多。
“我不会让你失去位置的。”
那些老家伙简直冥顽不灵,年轻的掌权者阴沉着脸想道,每次他的决策,总会有人跳出来反对。
少女垂下眸子略显低落。“可如果朵绾陆出来,她会不会怪我?”
提起这个名字纳桑陆皱了皱眉,他有些厌恶道。“不会的,这也是她能为神教尽忠的一件事。”
就算是朵绾陆怪,他也不会让她有机会来到心上姑娘的面前。
纳桑陆早已忘了小时候的感情,他不明白那个可爱乖巧的妹妹,如今怎么会变得这么心思恶毒。
既然她学不会如何礼貌,那他这个哥哥就给她一个教训。
神堂是一座空旷的大殿,陆无雪踏出的脚步声十分清晰,纳桑陆一抬头就看到一千米开外的人影,他先是警惕,又发觉来人的身形熟悉。
“朵绾陆,是你吗?你成功了?”
一步,两步,三步……
一直到那个人影走了一半,他都没听到出声回应,身侧的少女叹了一口气。“朵绾陆,这件事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教主的气。”
纳桑陆心思一转,一下子便猜测了来人是在赌气,冷着嗓音道。“你对圣女不敬,有什么可气的?”
“这惩罚你活该受,朵绾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真是恶心,他侮辱了亲人这个名词。
陆无雪想起那个废物姐姐,想起自己试着喝牛奶时,她抿起嘴偷笑,真温柔啊。
寂静的大殿冰冷异常,即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纳桑陆仍心脏一跳,他总觉得今天的朵绾陆没有半点人气,冰冷的不像一个活人。
而且挂在腰上的刀,也不像是苗刀。
看不出来任何风格样式,那把刀并未戴着刀鞘,双面开刃极是怪异。
更为怪异的是,在意容貌俏丽胜过生命的妹妹此时一个银饰也没有,身上有泥土与血的痕迹,却看不出任何狼狈。
纳桑陆心下莫名沉了沉,紧了紧握着座椅的手,他压下不安,出言安抚道。“朵绾陆,我也是为了不让父亲失望。”
“你忘了他的期望吗?”
走进了陆无雪才发现这狗,长的还算人模狗样,不过今天她懒得看,谁让他引起那些回忆呢?
三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纳桑陆与那双带笑的桃花眼四目相对,终于在某一瞬间明白了哪里不对。
她眼底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看上去仿佛一切都是外物,连望着亲哥哥,也透着陌生和冷漠。
恰好距离十米,陆无雪摘下挂在腰间的长刀,苗裙随意的穿在身上,因为冲霄的凌厉显得很格格不入。
她就像隐藏在粼粼春水中的刀,与温山软水格格不入,浮华还是富贵,精致的金银华丽都不过是表象。
她就那么望过来,没有温情,没有该有的怨气,也没有杀意,唯有专注,如同草原上的猎豹盯着猎物,直到咬碎对方的喉咙。
“朵绾陆……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