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父自然的心地善良的,他说当年的富家子弟都是恶魔,怜惜陆父陆母的一番父母柔肠。
他在十字架前念着圣经,说一切做恶杀人的人都有罪。
他说为陆无雪父母做礼拜,需要做一些复杂的准备。
陆无雪看得出来,他同情者陆家家破人亡的惨事,却也不耽误他视名声在外的“忏悔杀手”为恶魔。
老神父去主堂的时候,望着那个奇装异服的女人满目温和,他说。“愿神会宽恕你的罪。”
陆无雪并没有回话,她是傲慢,也是天生的恶徒,不代表不屑别人的好意。
老神父答应为陆父陆母做祭日,已经足够得到她少见的一点客气,以及一份感激。
老神父去了主堂,吩咐教堂的人员准备要用的东西,陆无雪直视着神像,她看了看耶稣受难十字架,似是发问又似自言自语。
“世间有神吗?”
半晌她又淡淡道。“他们会上天堂。”
“我去地狱。”
午后充裕的光透过四面的窗,那座神之子受难的雕像愈发祥和,可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怎么会没因果。
好人饥寒交错,坏人不惧因果。
似她这样的天生恶徒无疑傲慢,或许也有人说这是一种自大,她只是平视的盯着那座神像,良久勾起的唇角轻蔑。
即便世间有神,他们也根本不灵。
午后的教堂祷告声浩大,陆无雪刚出来时还会引起教徒的恐惧,后来祷告开始便被众人视作无物。
那场面无疑是震撼的,却绝非是神迹。
万众一心的精神汇聚到一起,人们坚信着那些东西,那种震撼更像是信念,更准确的说是一种人的奇迹。
事后她交给老神父一张照片,还有一把小巧的左轮枪。
老神父一再说这是神的指引,陆无雪感谢的也不是那虚无的神,而是帮她举办了西式祭日的老神父。
她站在教堂里良久,老神父此时更像个慈祥的长辈,他叹息道。“剥夺其他人的生命犯了傲慢之罪,会失去神的庇佑。”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陆无雪淡淡的告诉他。“我脚下踏的路,就是我的天堂。”
她毕竟是一个连环杀人犯,也不愿意连累教堂,离开之前给老神父扔下一句话。
“出了事可以带着那把枪来找我。”
没别的意义,不过是付出她这个恶徒的一点感激,时间太久了,久到父母的面容模糊了起来。
那些幸福和温暖也逐渐难以描摹。
起码老神父还记得夫妇俩,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区分陆晓雨和陆晓雪的人。
有人说人的一生会死两次,一次是肉体死亡,一次是世界上没有人再记得你。
……
出了教堂莲城下起了雨,已经是炎炎夏季的末尾,大雨倾盆而下,南方的雨季总是那么长。
陆无雪撑着一把黑伞,路过路口正看到大约六岁的小女孩,穿着小裙子,书包上还带着一个小熊。
女孩的爸爸走在前面,一把伞向前倾斜牢牢遮挡所有的雨水,大半个身子在外淋的湿透。
女孩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远远的传来零星两个字。“爸爸……”
陆无雪还没等怀念从前,直播间的弹幕就叫她哭笑不得。
“呜呜呜呜呜呜呜太好哭了,血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感情你这真默认我是男人了?我谢谢你哦。
“血哥放心,从此后我当你爸爸!”
这些“小登西”是真飘了,是打量着她拿不动刀了是不是?
陆无雪回来的无声无息,离开的也丝毫没惊动官方,国际刑警那边,依旧跟着她身后四处吃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