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成了耳边唯一的声音，神经紧绷到一定程度，连流水都变得漫长，那是无法言喻的煎熬与恐惧。
失去任何希望，不确定的未来。
陆无雪也不在意他的沉默，或者说她很乐意见到顾振华的挣扎，时间越长所有的顾家人就越难熬。
正是夏天的夜晚，她打开废弃工厂凉爽的空调，还顺手掏出半个冰西瓜，吃的高兴时连长袖都挽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抠脚大汉呢。
莲城看直播的市民：……就一言难尽。
我们知道咱们莲城特产是罪犯，可也不至于这么接地气吧？
莲城严阵以待的警察们：你这样子我们很没面子的。
唯有直播间观众很熟练的嘲笑。“看看血哥帅不过三秒，像不像风干的咸鱼。”
“翻不动面的那种。”
紧接着弹幕密密麻麻的嘻嘻哈哈，一派欢快的气息。
小登西们胆肥了啊？
第三个醒来的是一个旁系子弟，陆无雪懒的搭理他们，还有几个是顾振华在公司的心腹，五年前负责给官方施压。
等人陆续醒过来，顾景诚的妻子终于在倒数第五醒了过来，她面容姣好，一派世家贵妇的气质。
醒来的第一瞬间便含恨，用恨不得噬其血肉的眼神看向陆无雪，得到她一句变态加倍的发言。
“顾夫人的眼神真吓人，我好怕怕哦。”
直播间观众默默道。“血哥你好骚，你觉不觉得你最近越来越洪世贤了？”
陆无雪抬了抬下巴，桃花眼微挑，流转的似笑非笑。“洪世贤是谁，我不认识他。”
呸你骗人，我们前几天还听到你说艾丽的台词。
“主播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反派死于话多？”
陆无雪一寻思也是，她可不是莲城监狱里那些蠢货同行，没事玩什么游戏，结果被当成大boss刷掉。
直播间观众：算了你开心就好。
那边的顾夫人恨的难以遮掩，咬牙切齿的念道。“陆、晓、雪”
陆无雪推开半个冰西瓜，手撑下颌对她笑的意味深长。“很高兴顾夫人还记得我这么个小人物。”
小人物？小人物能引起这么大的振动？
无论是屏幕前的警局人员，还是莲城观看的市民，以及顾李两家的族人，没一个会把这句嘲讽当真。
人心浮动间，有人想到五年前经手的压下案子的受害人就叫陆晓雪，感情这无妄之灾都由主家而起。
尤其是顾良风当年也理亏，有人心里生出几分不满，觉得这大少爷做派连累他们。
没有旁系的人再想起，当年他们对顾良风的夸赞，还有无数溢美之词。
陆无雪不在意他们死前想什么，就像人不在意鸡鸭死前想什么。
当然，让她给鸡鸭放音乐，让它们保持心情愉悦的事她也做不出来。
那绝对是神经病才会做的事。
莲城某钢琴杀手：……？？？
顾夫人的眼神充满恨意，陆无雪有些享受的笑了笑，她敲了敲桌面，自觉很讲究的抽一张湿巾擦了擦手。
“既然人都到齐了，女士们先生们，我在此宣布，死亡游戏开始！”
“那么请问顾夫人，你愿意和你的丈夫同生共死，把希望让给你的公公吗？”
她还是开着变声器，怪模怪样的音色彬彬有礼，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问婚礼誓词呢。
顾夫人垂下眸子默不作声，谁愿意把生的机会让给别人？
一群旁系见此七嘴八舌道。“叔父救救我，我不想死！”
而事情的另一个当事人顾景诚，也陷入死亡的煎熬与恐惧，他沉默着，不自觉关注父亲的动作。
他本以为他可以为家族做出一切，包括牺牲生命，事到临头却发现。
太难了，他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