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让人震惊的就是,这位居然还是一位穿着彩裙的美貌女子。
他听罢也不多言,出手便跟那一桌打成一团。
别帮人还以为他是来寻仇的,也没有留手便是打作一团,有时候老江湖人就是这样,打架是没理由的;
但他们哪里又是龙易行的对手,结果门牙都被打掉了才知道这醉鬼是来打听消息的。
交代了那彩裙女子的消息后,便骂骂咧咧地走了;龙易行也终于在那时候,在城防司的新入司的人员里,见到了那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彩衣。
二人相见,没有寒暄、没有客套,龙易行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孟钰茹更是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她面前,毫不留情地甩了一身酒气的他一个大耳光说道:
“你身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身为腾凰的金纹雀羽,怎会如此自甘堕落,当真是我看错了你。”
那时的龙易行才感知到,孟钰茹的实力,竟然已经和自己不相上下,竟然同样都是七重魄,此等实力,已然是那等首屈一指的人物,那她这么多年,不知受了多少苦
而且她没有怨恨自己已经娶妻生女、没有怨恨自己错过了这段姻缘,只是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每日醉酒连女儿都不管……
龙易行这才明白,这抹彩衣的真正心性是多么的高傲、坚韧;她不愿意只做自己的一个花瓶,亦不愿意让人看不起。
孟钰茹当天便从龙府的奶娘那里接走了还只在襁褓之中的龙飞青城,从此之后便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悉心照顾。
而那抹彩衣,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的衣服,也只剩下了那威严华丽的金纹雀羽服。
龙易行自此之后,也终于是改过自新,登门向她认错道歉,可却是连面都没见着,甚至还不准他去见龙飞青城,说是:
“你走,我的徒弟没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爹。”
“你跟我有什么关系?何必来跟我道歉?”
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语也是砸的龙易行苦不堪言。
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两年,当龙易行再度修为精进且终于再度成长之后,孟钰茹对他虽然是不冷不热,但终归是态度好了很多。
那龙飞青城自小就是个小玉娃娃十分讨喜,而且自会说话起,第一个叫的,就是妈妈。
孟钰茹在听到之后,眼泪也是无法自控,便是强忍着冲动纠正她要叫自己师父;所以对于她们师徒二人来说,已与亲生母女无异。
爱屋及乌之下,也就不是那么针对龙易行了,便是如此相处,似是夫妻,却又不是夫妻,残缺的、柏拉图式的感情,一晃又是十几年
龙易行抱着已经渐渐不再反抗的孟钰茹,纵身一跃,二人便来到了一处高楼之上,轻声说道:
“钰茹,雀凰朝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你可知那七皇子?”
“我知,你你说这些做什么”
孟钰茹还觉得他在转移话题,语气中也有些酸意。
“我见过他了”
“什么!?你见到了?你怎么可能见到的?他不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吗?”
孟钰茹这时真的有些惊讶了。七皇子的消息就连她在上一次听说时,也就是十几年前那一次“一夜城青”的传说,再那之后貌似就没有听说过这位皇子的消息。
“不错,我也是机缘巧合吧;而且这位殿下绝非凡人,资质、天赋说是千百年难得一见都绝不过分,他的师父也是真正的世外高人;
多的我不能透露,你只需要知道,陛下瞒着这位皇子的消息,一定是有所图;而当这位皇子出世之时,恐怕,雀凰朝一定会掀起一股大风浪,且福祸不知
我龙易行虽说没有通天的大本事,能做的不多,但也只想能够保护你和青城,所以为此我们需要早做准备,城防司相对独立,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是说我们需要培植自己的亲信势力?”孟钰茹也猜透了他的想法。
“不错,城防司向来独立,但并没有自己决断的能力,实际上还是受制于人;
今日我观陛下气机,表面上看并无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可要说具体是哪里,我也该感受不出来。
而且那位殿下,也明说了皇城的气息他十分不喜欢,总觉得遍布污秽和阴暗。
所以我心有不安,才希望能借这批皇城护卫之手,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孟钰茹没有再听了,只是慢慢依偎在了他的身上,这些问题,还是他去操心吧,自己能在他的身边同行,对她来说,
就足够了……
今夜的月依旧明朗,这是二人这么多年来首次的敞开心扉。
未知的未来和命运,让彼此那最后的一点仅存的芥蒂也消散殆尽,他们失去的光阴已经太多
什么骄傲、愁绪、自尊、内心的纠结,又如何比得上此刻这坚实温暖的怀抱?
只是尚未揭开前,总是倔强的,总是不甘心的
“汴流,泗流,流到洲古渡头,吴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始休,明倚楼。”
“相思绵悠悠、恨意无穷极。
我的恨有多深,爱念便有多深;这所有的一切纠葛,到他真正不顾一切抱紧我的那一刻方才能够止休;这么些年自己究竟是在坚持着什么?苦等着这蠢汉何时能够想通么?
而这看了几十年的月圆之夜,往后也终不必再只我一人倚楼独赏
罢了罢了
就这样,
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