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平头一次被杜梨吼,心有不甘却也不敢不听。
杜梨把宋乔氏按在桌子前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娘,你气啥呢?三弟都说自己不是!说自己没有!你还在那边生什么气?”
宋乔氏接过杯子,一口气灌下。
“你是没去,你不晓得,那个跟你三弟打架的男知青说话多难听!他,他说你三弟是兔儿爷!看见……我可怎么活啊!”
宋乔氏说着就想哭。
杜梨扶额,这老母亲遇见自家儿子的事情,怎么就这么不理智呢?
都说了没有没有了!还在那边自己吓自己做啥?
看着宋乔氏有些微黄的脸,杜梨心道:莫不是更年期?
她语气放软道:“娘,三弟都说了,他不是!他没有!你不能因为外人这样说三弟,你就不管不听呀!三弟心里得多委屈呀!万一原本没影的事情,你这么一说,三弟气得去做了呢?那你咋整?”
宋乔氏喝了一杯水,冷静了下来,一听也觉得后怕。
“你三弟呢?”
杜梨看了一眼院子中,宋青平正郁闷的用脚扒拉地呢。
她说:“还在院子里呢,他这么听娘的话,这么担心娘,怎么会乱跑呢?”
宋乔氏被杜梨哄得服服帖帖的,也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她拉着杜梨道:“你是不晓得,我跟着大毛过去,就看见那个翁钟平在那边跳脚,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不要打青平哥!
哎呦!我这个心啊!我当时就气得要死啊!你说说,老三都替他打架了,他还在那边娘娘唧唧的,别打青平哥!你让别人怎么想呀!”
宋乔氏生气,却还有心思学翁钟平说话,杜梨听她惟妙惟肖的模仿,差点笑出声。
嘴上却附和宋乔氏:“就是就是!还是京城来的呢!难怪家里人没了,还被送到咱们这边来!”
杜梨一边说,一边看宋乔氏的脸色。
果然宋乔氏听着,又心软了。
“也不能怪那孩子的!”宋乔氏说着就生气:“都是那个男知青在那边嚼舌根子!我家青平好着呢!他这是……关心下乡的知青!是做好事!那个男知青就是嫉妒!嫉妒我家青平照顾那孩子不照顾他!”
“可不就是了!三弟就是太善良了。这一点随娘。”杜梨顺毛捋。
好了!宋乔氏彻底被哄好了。
她哼道:“把你三弟喊进来。”
杜梨偏不!
她说:“喊他进来干啥?气你呀?按照我说呀,他既然喜欢跟那个翁钟平混一起,让他去知青宿舍住着呗,不仅能够照顾翁钟平,还能气死那个知青!”
宋乔氏:……
“你这女子,气我是吧?”
杜梨笑:“娘,我气你干啥呀?我就是觉得你为了这种事情生气,那编排三弟的人,可不就是如意了?你想想看?咱们这生产队,啥时候有人说……说别人是兔儿爷这种话呀?只怕有些人自己是啥人,眼里看的就是啥事!”
宋乔氏觉得这话在理。
“那我要咋整?”
杜梨说:“咱们明天再喊翁钟平来家里吃饭,不仅明天,以后有机会,还要当着大家的面,对翁钟平好一点!这叫用行动粉碎谣言!让大家知道,不仅三弟对翁钟平好,咱们全家都对他好!对了,咱们起屋子不是忙得很?到时候让翁钟平也来帮忙,还给他开工钱!”
杜梨坦白了,她就是看上翁钟平那一肚子的学问!
人呀,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她现在拉扯这孩子一把,以后指不定这孩子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