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只吃胸脯肉。
马上的陈黎高举马鞭,突然破口大骂:“太他娘的欺负人了,皇室要两成利,郡守要半成,扣去七七八八,落到我口袋里只有五成了。老子赚点钱容易吗?不知多少同行背后非议老子,恨不得老子早死。”
红日升起,清辉照在他们身上,也叫醒了沉睡的大楚郡郡城百姓。
只睡了半宿的郡守亲自送走贵客,关上门时,他吐了一口浓痰,“娘希匹的,还在老子面前摆谱,嘚瑟的日子不多咯,一分钱不出就想让老子替你办事,做梦。”
睡下不久,外面吵吵嚷嚷。
郡守蒙住脑袋,翻身继续补觉,说着梦话:天底下像我这样恪尽职守的官太少了,多谢圣上,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大秦郡,皇城,俺来了。
官差心疼自家大人日夜辛劳,好说歹说,硬是拦不住铁了心的告状之人。
头上包着白布的张瑞抢过鼓槌,使劲敲击为民伸冤的大鼓,大鼓十年里未曾响过。
“本少爷。。。小人要告状,麻烦诸位转告郡守大人。”
想起昨夜回家被父亲不由分说地家法伺候,甚至从族谱上划掉他的名字,扬言要把他逐出张家。
张瑞意难平。
凭什么怪我?
我替张家谋出路有错吗?
有错吗?
应该没错,肯定没错!
鼓声震天,不少百姓围观在郡府门前。
官差愤愤地瞪了张瑞一眼,公众人物真了不起。
“开门放他进去,去通知大人。”
张家二少爷在郡府闹出的动静很快传遍郡城,张家家主失心疯地突然放声大笑,下令任何人等不得进出。他独自进了祖祠,跪拜高高在上的列祖列宗,爬起点燃三柱香,背影佝偻了三分。他用笔在族谱上划了两个圈,圈住被划掉的名字。
刚进城的陈黎听到消息,心中一乐,对陈浩说:“张瑞很积极啊,我辈楷模,不去瞻仰他的风采,实在说不过去。”
强撑精神的郡守很不待见跪在堂上的张瑞,心底又不得不承认,此子不俗,平日人模狗样,关键时刻正义感爆棚。
“张少爷,又有何事啊?”
“禀大人,小人思来想去,心中愈发忐忑不安。昔日刘家做的苟且肮脏之事,小人不想再再替其隐瞒。”
“无知小儿,你一个毛头小子,能知道些什么?刘家的名声岂是你能玷污的?来人,大刑伺候。”
张瑞跪伏在地上,双手高举,大喊:“小人不知,但张家知道。”
惊堂木轻拿轻放,郡守神情凝重,“如实说来,若有一句谎言,本官定不轻饶。”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张瑞一瘸一拐地走出衙门,脸上尽是亢奋之色,不顾百姓好奇的目光,他挺起胸膛,挺直腰杆,脚步一深一浅。
“二少爷,要不要上来喝杯酒?”趴在酒楼栏杆上的陈黎喊道。
张瑞闻声抬头望着他,沉吟片刻:“三天,本少爷在秦楼三天的一切花销,你来付,可否?”
“哈哈哈,还是那句话,酒管喝,肉管吃,姑娘管够,全算在本世子头上。需要派人送你过去吗?”
目光坚定的张瑞摆了摆手,路是他自己选的,总该自己走完。
没过多久,两匹快马自郡府衙门而出,直奔东城门。
夏天的太阳,很火热,天空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