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管弦韵飞扬,歌喉婉转何清越。
人么,总是善忘的,最容易忘掉与他们无关的,又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不到十天,秦楼的生意恢复了往日的六成,原因在于换了一些生面孔。
这种地方永远不缺少客人,不缺少生意。
出了命案,难办?
很简单,东家高价请来法师超度亡魂,然后把雅间拆掉即可。
三楼,西边雅间,醉香阁。
张二少单身赴约,众人瞧见他进了陈纨绔的专有雅间,众说纷纭。
有人猜测命案或许与张二少有关;有人猜测陈纨绔服软,打算与张二少求和。
此时,陪酒的姑娘点燃不了内心的熊熊八卦之火。
秦楼里欢声笑语,觥筹交错,新来的唱曲的姑娘声线甜美,浅笑连连。
陈黎的护卫离开秦楼,各自散开潜入夜色,没过一会,传来闷哼声,很快淹没在夜市小贩的叫卖声中。
“哟呵,难得啊,陈大纨绔居然请小弟喝酒,我怀疑你居心不良。”刚落座,张瑞眼睛咕噜转了一圈,房里只有他和陈黎,“姑娘呢,没姑娘,喝个屁的花酒啊?”
陈黎看着他笑,拿起酒壶把他酒杯满上。
张瑞狐疑地睁大眼睛反瞪过去,书上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故意提高音量,说道:“你请本少爷来究竟所为何事?”
陈黎微微勾起嘴角,自饮一杯,边倒酒边说:“你托人传的话,算数吗?”
张瑞望着对面不说话,神情一变,感觉像换了一个人。
陈黎继续自言自语:“刘家老二刘应钦住在你的小院子,一直闭门不出。本世子心中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你会把他的消息透漏给我?记得好像你姐姐嫁给了他大哥刘应麟,对吧?”
不急于听到答案,夜夜长漫,他时间多得很。
三个月前的深夜,陈黎突然收到一封书信,送信的人是张瑞的跟班。
半个月后,张瑞身边换了新的跟班。
十五天前,新跟班送来刘应钦的消息,第二天新跟班消失在大楚郡的茫茫人海中。
习惯性地敲击桌面,陈黎玩味地盯着张瑞,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微表情。
“大楚郡中,最懂本世子的人应该是你了,张二少。”
往往敌人最了解敌人。
“酒管够,没毒,慢慢喝。”
陈黎一句接一句,嗓音很温和。
张瑞一连饮下五杯酒,喜怒不形于色,心中卷起波澜,他主动求和的时候,对方没有任何回复,现在却突然往事重提,对方说态度让他有点琢磨不透。
谁不知陈家家主陈廷扬权势滔天,除去坐在宝座上的那位,朝堂中只有刘应钦的父亲与之抗衡,但据家姐传来的消息,日子不太好过。偏偏陈廷扬恪守本分,不做逾越法度之事,位置越来越稳当。
不叫的老虎最可怕。
张家本以为他女儿找了一个好归宿,其实张瑞不得不承认,家姐的夫家对她极好。姐夫当初力排众议,撇除门户之见,大张声势地娶家姐入门。
日子刚开始好过,新皇即位,张家那些了解当年内幕的核心族人人心惶惶,生怕陈廷扬随便找个借口灭了张家。
多年来,现实正好相反,刘家不断通过家姐向张家施压,目的就是挑刺,搜寻陈黎的把柄,奈何陈黎与他爹一样的性子,行事谨慎,徒有纨绔之名。
“世子,我敬您。”张瑞终于下定决心,举起酒杯。
“呵呵,想通了。”陈黎饮下酒水,十分淡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