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客栈掌柜听着动静赶过来了,见到这阵势吓傻了。
许轻顾随口敷衍了掌柜的几句,给了对方一些银子,让对方照顾凌清风,接着身形一闪,进了离同福客栈不远的一处客栈。
他来到一间上房的门口,抹掉门下设下的防御符咒,刚推门进去,便听到一个小孩干嚎的声音。
客栈的床上,坐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小孩生得如雪团子一般,粉嫩可爱。
如果不要嚎得那么大声,就更可爱了。
小家伙听到人开门的动静,转过头来,看到是许轻顾,嚎得更厉害了。
窗外的雷声也跟着凑热闹似的发出更加震耳的咆哮,仿佛要把天劈开一个洞来。
“”
许轻顾原本就因为双修大业被破坏而不好的心情更糟糕了。
小家伙叫裴景渊,是他刚下山时在路上捡的。
裴景渊一见到他,就抱着他的腿叫爹爹。
一开始,许轻顾只当小孩是认错人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下山,都还没来得及找人双修,怎么可能会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奈何裴景渊坚持他就是自己爹爹,还赖上他了。
当时他们在热闹的坊市间,周围有不少的围观群众,裴景渊的眉宇又与他有四五分相似,众人用一副看始乱终弃的渣男的眼神看他。
虽然未来许轻顾肯定是睡一个丢一个的渣男,不过此时他才下山,脸皮薄,顶不住众人的指指点点,不得已,他带着裴景渊去照了“亲子宝鉴”。
亲子宝鉴乃是一个镜子法器,镜面粗粝,平常是照不出人像的,只有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起照,才能照出影像。
血缘关系越浓,影像越清晰。
许轻顾本意是证明裴景渊真不是他的娃,结果一照之下傻眼了。
——那镜子里显现出来他们二人的影像,比打磨得最光亮的铜镜还要清晰,说不是亲儿子镜子都不答应。
许轻顾还以为镜子坏了,可他拉其他人照,都照不出来任何影像,只有和裴景渊照的时候,才清晰地显现影像。
饶是再不相信,许轻顾也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这娃真是他的崽。
亲生的崽。
没办法,许轻顾只得先把他带回了客栈,从小家伙断断续续的描述,他终于明白了。
孩子确实是他的孩子,不过是未来的孩子——裴景渊应该是因缘际会从若干年后过来的。
因为裴景渊能清晰地说出他们一家三口平时的相处场景,但这又是许轻顾人生中不曾经历的,包括裴景渊来到这里的前夕,和两个爹爹一起去游玩,顺手除了个大魔修的全部细节。
没错,另一个令许轻顾惊掉下巴的事情来了:两个爹爹。
自从碰上裴景渊,许轻顾的下巴就没从地上捡起来过。
在裴景渊的描述中,他是许轻顾和另外一个男人所生的孩子,且明显是他生的。
由于体质特殊,许轻顾找双修对象确实都是找男人,可双修归双修,两男人能搞出孩子来是真闻所未闻。
离谱,离了个大谱。
既然是他的娃,许轻顾没办法,只能把他带在身边,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企盼小家伙已经穿回去了。
可企盼了一个月,裴景渊依旧还在。
带着这么个小累赘,找双修对象已经很艰难了,小家伙还给他增加难度,他只要和别的男人稍微走近点,小家伙就会嚷嚷。
“爹爹,你怎么和那个男人走那么近,阿爹会很生气的。”
“阿爹不喜欢你眼里有别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了你那么久,我要告诉阿爹,阿爹肯定吃了他!”
这是一对什么带恶人父子!
也不知道他未来脑子进了多少吨水,会看中这么个占有欲强的大变态。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许轻顾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道。
虽然每次他去找人双修都跟裴景渊说出去办事,可裴景渊好像都知道一样,每次都哭得跟嚎丧似的。
裴景渊从指缝里偷偷看了许轻顾一眼,抽抽噎噎地道:“我想阿爹了,我们去找阿爹吧。”
许轻顾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去。”
“为什么?”裴景渊委屈地问。
这还有为什么,他一个合欢宗弟子,肩负师尊和师门的企盼,天下那么多优质男修等着他去双修,他怎么可能只吊死在一棵树上!
还是棵占有欲很强的歪脖子树。
找是不可能找的,傻子才做这么亏本的选择。
他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