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就像岩浆流进身体，将脆弱的肺脏烧红，又在体内凝固，每一次呼吸，那片被烫得狰狞的血肉都随呼与吸，在粗糙的岩浆岩上摩擦。
每分每秒都是烈火灼烧与凌迟般的折磨。
“别挡路！菜鸟！”
一个发色极其罕见的少年步伐沉重地走在利欧面前，被鲜血染红的脸上似乎有几分恼怒，话说半句，呕地吐出一口鲜血。
“弱就快滚……别在这碍事！”
呼，呼。
冷汗从额头滑落，利欧竭力控制着呼吸，试图减轻那让人崩溃抓狂，堪称酷刑的痛。
灵魂在剧痛下战栗，利欧面色苍白，眼前一片发虚，恍惚间只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他面前。
不行！
利欧眼睛通红，不顾手臂被洞穿的剧痛，倏然抓住已经化作血人，随时都会倒下的伟兹，欲要将他拉回。
利欧咬牙忍下身体疼痛，怒喝道：“血都快流干了还强撑，你想找死吗！”
“呵，你说老子会死？”
伟兹满脸鲜血，望着不知不觉长比他高的利欧,眼里满是嘲弄。
“有闲心关心比你强的人，还不如动动你那慢得像摆设一样的脚多往前跑两步吧。”
这家伙！还逞强！
利欧手臂颤抖着，看起来气得不轻。
毒气爆发的时候伟兹就离他不远，他中毒了，站他前面的伟兹不可能一点事没有。
更何况，伟兹还在他中毒恍惚的时候折返，替他挡了大部分致命伤。
眼下恐怕连跑都困难。
这个白痴到底还在装什么！？
利欧想嘲笑伟兹不自量力，话到嘴边却变成虚张声势的大吼。
“你以为自己多潇洒呢，不想死就给我乖乖闭嘴！”
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伟兹感受着失血后视线的逐渐模糊，几次对焦，才看到利欧凶狠的目光。
也终于看清了他发红的眼眶。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两人最初见面时的场景。
昏暗的佣兵酒吧，毛躁偏又不服输的小子。
伟兹不禁唇角勾起，鲜血淋漓的脸庞露出浅浅笑意。
“好凶啊，菜鸟。”
可惜……
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
唔！
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冲击大脑，伟兹努力稳住身形，下意识将利欧往前推。
重伤的后者竟真被推得趔趄两步。
一种不好的预感立时涌上利欧心头。
伟兹：“我……”
“闭嘴。”
利欧声音在颤抖，不安与绝望仿佛不知深浅的沼泽将他逐步拽向黑暗。
伟兹嘴巴张了张，千言万语止在利欧惶恐的眼神里。
伟兹抿唇。不舍，不甘，不忍，太多的情绪汇聚在心口，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却无足轻重。
他可耻地偏头躲开了利欧的目光，语气不知不觉间缓和下来，“他们有备而来，从一开始就没想留活口……”
“那又如何。”
伟兹有一瞬的哑然，短暂斟酌后又说：“我伤太重，跑不了了，你还有机会……”
“就算带你一起，我也有几率存活。”
伟兹还在循循善诱，“时间拖太久，再不走他们就追上了。”
“所以你不要再拖时间。”
伟兹：“好歹答应过你姐要照顾你，勉强也算你半个师父，趁我还有能力挡一下，快跑吧！”
“少端长辈架子，要走一起走。”
“够了！你到底要倔到什么时候！”
眼看利欧一意孤行，伟兹急得眼圈发红，蓦然拽起利欧衣领，想摇醒这个装睡的人。
“醒醒吧，利欧！我已经走不出去了！”
咚！
利欧如遭雷击，整个人怔在原地。